“她很美麗，也很倔強——”歐陽寂和俊美的唇邊一絲笑，優雅中微帶惻然：“她站在花田之中，陽光照在她臉上，她的笑容如同萬花開放，明媚、鮮妍、絢麗不可逼視……萬年之前，萬年之後，本公子都再不曾看見過那樣的笑容……”
“很美的相遇。”雪顏低聲道：“很多的愛情，初遇時都會美得驚心動魄。可惜，後來總難逃調零。”
“不錯……”歐陽寂和惆悵地側頭問道：“小青魚，你也曾有過那樣的相遇嗎？”
“嗯……”雪顏道：“我曾看見過一個男子的笑，猶如金色陽光般燦爛又溫暖。可惜那時候，我還是一隻……魚。”
“看見過那樣的笑，你又如何去接受別人？”歐陽寂和道：“阿獺雖好，卻絕非你的良配。小青魚，你可曾想過去找尋那男子，叫他娶你為妻？”
“不！”雪顏淡漠地搖頭道：“這世上有些東西，本就令人可望而不可即。那男子笑容雖好，卻不過是小青魚生命中的過客而已。小青魚隻想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不想那些難以企及的東西，也不做虛幻的夢。”
“到底你是聰明的，不似本公子執著於虛妄。”歐陽寂和微帶苦澀地笑道。
“或許，因為那女子對公子來說並非虛妄，也非可望而不可即。”雪顏道：“公子這樣的人，原本配得上世間的一切美好。”
“本公子原本也這樣以為。”歐陽寂和道：“可惜，那女子卻愛上了別人。”
“她愛上了誰？”雪顏明知故問道：“難道咱們魔界之中，還有比公子更好的人嗎？”
“不……她愛上的並非魔界中人。”歐陽寂和聲音中透出一絲難以言說的挫敗，道：“那男子……乃是當年天界最年輕有為的神祗。”
“哦……”雪顏說不出安慰的話。
莫說梵天比之魔君恒寂並不算差，就算魔靈公主愛上的是一個普通人，愛情又有什麼道理可講？
何況，梵天為了魔靈公主耗盡修為，隱居仙幻天萬載守候，魔君恒寂做得到嗎？
“公子——”雪顏頓了一下，語甚真摯地道：“愛情有時候需要緣份，更需要一點兒運氣。那女子既心有別戀，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但你若真心愛她，又何妨千年萬載默默守護？”
“嗬嗬，難得你竟沒有勸本公子放下。”歐陽寂和微微笑道：“一萬多年了，本公子從來不曾對人提起過這段往事，今日說出來，心裏也是暢快。”
若是別人，雪顏自然要勸他放下。但歐陽寂和對魔靈公主的感情，是她此刻可以用來拖延時間、拯救五神裔的籌碼，她豈會好心叫他放下？
不，她不但不會勸他放下，還會想方設法喚起他的深情，叫他覺得愛情是一件比萬裏江山、魔界恩怨重要得多的事情。
“公子——”雪顏道：“小青魚不太懂得感情之事，但偶爾閑暇時翻看的書裏說，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又說萬裏江山，不及傾城一笑。小青魚想，能夠真心真意地愛上一個人，一定是件十分美好的事。無論她喜不喜歡你，無論她在不在你身邊，隻要這世上有她，你就會覺得開心快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