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不然呢?”恒寂笑道:“若非我用這種手段,他豈會選我做神裔?若我不曾被選為神裔,此時大概仍在生生世世輪回之中……”
說到這裏,恒寂斂起了笑容道:“雪顏,別說慈悲與憐憫了,丟掉你那些天真的幻想吧。你該知道,這世上唯一能讓你過得好的隻有實力。一個沒有實力的人,即便再懂得慈悲與憐憫,也不過是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的可憐蟲罷了。”
雪顏曉得自己無法說服恒寂,心裏不由起了不耐煩的情緒,冷冷丟下句“隨你的便”,便抬腳跨出了恒寂的營帳。
她卻不曾想到,一個四五歲的孩童,哪裏會有這些心機,又哪裏會使那些手段。
瓢潑大雨仍在持續,魔靈公主在自己住的營帳上開了個小小的窗子,透過窗子和其他幾座營帳的阻隔,遠遠望著梵天所居的地方。
梵天似乎感受到了魔靈公主的目光,也坐在自己的營帳前癡癡呆呆地望著魔靈公主所在的方向。
二人雖不曾見麵,纏纏綿綿的情意卻似乎彌漫了整個魔軍營地。
雪顏心中鬱悶,直到看見昊天神君朝自己招手,這鬱悶之心方才去了幾分。
“師父——”雪顏跑過去道:“弟子適才去勸恒寂不要貪噬殺戮,可是他不肯聽。”
“小顏,神度世人,亦需視其資質,憑其緣分。”昊天神君道:“你想幾句話勸得恒寂放下屠刀,那談何容易?”
“弟子也曉得不容易。”雪顏低頭訕訕道:“但弟子心裏偶爾還是不免會生出一絲奢望……”
“神君——昊天神君——”
“昊天神君……神君……神君……”
雪顏話未說完,忽被兩個男子一連串的叫聲打斷。
循聲望去,但見魔軍營地外大半裏處,兩個披頭散發的男子正在暴雨中拚了命地朝這邊跑來。
兩人手腳上俱帶著玄鐵做成的鎖鏈,粗看過去,但覺那鎖鏈比壯漢的臂膀還要粗上一些,少說也有數百斤。但他們卻仿佛了無知覺般隻管向這邊奔跑,任那鐐銬拖在地上,磨得手腕腳腕鮮血直流。
“師父,他們是誰?”雪顏停住了方才的話,向昊天神君訝然問道。
昊天神君怔了一下,未及回答雪顏的問題,突然站起身子飛快地朝兩人迎過去。
雪顏心下好奇,跟在師父後麵出了魔軍營帳。但見師父甫一見著兩人,便拉住兩人的手道:“炫月、灼星……你們怎地在這裏?”
“神君……”
那兩人方一開口,已經淚流滿麵,一人一邊緊緊抱住了昊天神君的手臂哭泣道:“快……快帶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
“這裏已然很安全,你們不必害怕。”昊天神君說著,揮手在周圍布起一道丈餘見方的封印道:“那邊是魔軍營地,到了那裏說話務須小心謹慎,你們有話不妨在此處告訴本君。”
“是……”不知是炫月還是灼星勉強忍住了哭泣,對昊天神君道:“我們兩兄弟八萬年前年少無知,任性妄為,為了一點點小事打到沙漠海,不料被五靈將軍擄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