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神君搖了搖頭道：“小顏，為師告訴過你多少次，容顏是幻，妍媸美醜無非皮相，你為何還是如此在意這些？”
雪顏低了頭，心裏有些堵。師父難道不明白，她想問的根本無關容顏？
昊天神君接著道：“如今蒼瀾等神裔皆在繇山，且繇山上弟子漸多，你務必於他們的修行上多費些心思。”
“弟子曉得了。”雪顏忍著滿腹委屈道：“龍蒼、鳳霄的身子已經痊愈，弟子今日便通知所有人嚴加訓練，不得再生散漫之心。”
昊天神君點了點頭道：“據為師調查，有一股以歸宗塔中人為主的力量正在想方設法勾結各族權臣，意圖破壞百姓信仰，使諸神無法回歸——此事不可不防。”
“歸宗塔中人為何會突然大量出現？”雪顏不解地道：“弟子以為，當年歸宗塔損毀後，所有人都已死去，卻不料他們會在今日忽現蹤跡。”
昊天神君道：“他們能夠以自身法力與五行之氣化出日月星辰，其修為已足以與神抗衡，豈會輕易死去？想必他們同諸神一樣，隻是在內戰中元氣大傷，各自尋了地方休養生息而已。如今他們元氣漸複，自然要回歸世間，阻止諸神複出。”
“咱們要如何對付他們呢？”雪顏道：“他們原為各族派遣出的高手，如今回歸各族，各族沒有不接納他們的道理。咱們若強行對付他們，恐怕要引起各族敵視，有損諸神信仰。”
“正是如此。”昊天神君向來淡漠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淡淡憂慮道：“這便是所謂的投鼠忌器，哪怕咱們明知他們潛身各族，欲圖對諸神不利，也暫時不宜輕舉妄動。”
雪顏道：“咱們能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叫人故意在他們和各族之間製造誤會？”
昊天神君頓了一下道：“為師已有所安排，但欲為此事，除了極度可信且聰明絕頂之人外，還需眾神祗與諸神裔行為端正，諸事小心，不落任何把柄於人口。”
聽得師父這句話，雪顏似乎突然明白了師父為何遲遲不將他們之間的感情公之於眾。
對於她和妖族來說，師徒相戀固然算不得什麼，然而對於禮法森嚴的人族和羽族來說，這絕對算得上一件不齒於人的亂倫敗德之行。
在諸神完全執掌天下的時候，下界眾生對諸神有再多的不滿也隻好忍著。如今世間有了足以與諸神抗衡的力量，諸神做起事來自然不能不顧忌下界眾生的看法。
“弟子以後會格外小心。”明白了這個道理以後，雪顏後退一步，與昊天神君略略保持了距離道：“若弟子哪裏做得不對，尚請師父及時提醒。”
“好，你去吧。”昊天神君目光中帶著信任與憐惜道：“為師相信所有的事你都能做得很好。”
“師父保重，弟子告退——”雪顏向昊天神君規規矩矩施了一禮，躬身退出清芷苑。
隻要師父心裏有她，何時公之於眾、或者能否公之於眾有什麼關係呢？她願意等待，為了幸福而等待。因為那是她最信任的師父，所以她有足夠的信心期待幸福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