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我們錯了……”
“大師姐，我們不該受人調唆做出逼迫師父之事？”
“咱們真是糊塗透頂……”
“大師姐，你替我們求求師父，叫師父原諒了我們吧……”
“諸位師兄師姐師弟師妹，金霖固然可惡之極，然你們也莫要忘了，師父確實收留九宸天姬，做出危害羽族之事！”
“凡事一碼歸一碼，金霖臥底二百年，誰也預料不到，但師父必須為自己的錯承擔責任……”
“難道別人會因為歸宗塔中人在此臥底，就原諒忘憂峰鑄下的大錯嗎？”
“若非師父識人不明，怎會給歸宗塔中人以臥底的機會？”
金霖脫逃後，忘憂峰弟子立即沒了主心骨兒，一時分作兩派，一派紛紛向扶搖認錯，一派繼續堅持九曜天君應該謝罪，但已經沒有人再提到“死”字。
扶搖卻裝作聽不出眾人話裏的變化，將手一伸，指著自己右前方道：“誰還要師父以死謝罪，好叫歸宗塔中人得償所願？站出來讓我瞧瞧！”
沒有人站出來。
俄而，有人小聲道：“我們並不需要師父以死謝罪，但師父總要給羽族一個交待才是。”
“你們看不到師父現在多麼痛苦嗎？！”扶搖目視眾人厲聲道：“若在往常，你們吵成這樣，師父豈會無動於衷？可師父現在心如死灰，你們不說安慰也罷了，還要如此對他！師父哪怕沒有救過你們，好歹有過一場師徒的名分，你們如此相待於心何忍？”
沒有人再接扶搖的話。
扶搖繼續道：“今日昊天神君與雪顏姑娘在此，我代師父做個主——覺得忘憂峰名聲掃地，怕將來耽誤了你們前途的，可以即刻收拾東西離開忘憂峰。從此後忘憂峰不會承認有過你們這樣的弟子，你們也不用承認拜過師父九曜天君為師。”
還是沒有人說話，碧雲樓前一時安靜得隻剩下風吹木葉的聲音。
“怎地，沒人走？”扶搖忽然一指人群中的幾個男女道：“戈玥、尚名、宮耀、豔雯、靈田、羽玖……你們方才吵得最凶，如今你們帶個頭，請立即離開忘憂峰！”
被扶搖點到名字的幾個人猶豫了一下，隨後一言不發走出人群，飛速向山下掠去。
“這就對了，大家彼此不耽誤。”扶搖賭氣般說了一句，繼續冷然向忘憂峰弟子道：“已經有人帶了頭，你們也不用再不好意思，趕快收拾收拾東西下山去吧！”
“師姐，我們不走……”終於有人小聲道：“師父雖未教過我們東西，師姐卻教過我們很多，我們不是無情無義之人……”
“都走——”一個低沉而麻木的聲音忽然自碧雲樓中傳出，緊接著，九曜天君緩緩自樓內走了出來，眼睛裏沒有半絲光輝，漠然掃了眾人一眼道：“本天君宣布，即日起忘憂峰所有弟子皆被逐出師門，本天君永不再收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