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原野裏已經沒有了聲音,間或也會響起一兩聲鳥鳴。
燈火旖旎,中軍營帳裏鋪著柔軟的羊絨地毯。
司馬君曄席地而坐,麵前是一尺高的案幾,案幾角上放著銅獸燭台,還有一方硯台,一支狼毫一疊畫卷。
畫上,是火紅戎裝的俏佳人。
駱雨沁提著包袱進來,簾帳一動,司馬君曄即刻收了筆墨,又從一疊紙中抽出一張來蓋在上麵,見是駱雨沁,他麵色有些不自然:
“怎麼還沒睡?”
“來給你看樣東西。”
駱雨沁徑自走向案幾,把手裏的包袱小心翼翼往上麵一放,轉身便去一旁的火爐上提起正在咕咕冒泡的水。
司馬君曄放下毛筆納悶地解開麵前的包袱,一塊碧色的青玉呈現在麵前。
玉是整塊的,上麵雕著二龍戲珠的把手,他眉心一跳按住前來給自己斟茶的駱雨沁的手,有些不確定:
“這是傳國玉璽?下午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你不是說已經還給南宮訣了嗎?”
駱雨沁抽回手搖搖頭:
“方才雁血帶回來的,在脖子上綁著。”
“南宮訣給的?”
司馬君曄揚了揚眉,起身找了印泥,小心翼翼地在玉璽上沾了點印在麵前的白紙上,紙上顯出八個鮮紅的篆體: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望著這四個字司馬君曄眯起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玉璽一沾手他就知道是真的。
是陳年古玉,至少傳了數百年,在玉璽的正中有一條微小的裂縫,這在傳到宣睿帝手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也不知是哪一代的帝王不留心留下的。
這一點駱雨沁是不知道的,她雖然已經信了大半,但是也不能排除南宮訣送了個假的來糊弄她的可能。
經司馬君曄一解釋她也就明白了,心中的疑惑更甚。
燭光明滅,燭光下司馬君曄麵色柔和。
他忽然笑了起來,又重新把玉璽放好包上:
“他既然送來了,我們收下就是。不過南宮訣必然不會做毫無目的的事情,這目的也隻有兩種可能,一來是好意,二來是惡意。無論好意惡意我們也並非應對不了,暫且先收著,明天我們就啟程回薊州。”
駱雨沁也席地坐下,端了桌上的茶盞品一口:
“你說的倒是輕巧,他若是好意也就罷了,若是惡意咱們還要騰出心思應對,不過依照他的個性也不會有什麼好意。”
“這倒不盡然,也許他是想討好你呢?”
司馬君曄挑眉,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唾棄地撇撇嘴,真是多此一舉,怎地想著法子為那人說話。
見駱雨沁挑眉,他連忙改口: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重要的東西他也不會隨意就送人,要我說還是惡意的可能性大些。現在玉璽的下落在四王中間還是個迷,雖然各有各的猜測,但終究沒有定論,現在南宮訣把玉璽送過來,不正是讓我們成為眾矢之的?”
“沒人知道也就罷了,若是這消息傳出去,幾王聯合對付我們,也不好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