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上房,也不過隻要一副桌椅一張小床,秋瑤將東西放在桌上,往床上仰麵一倒。折騰了大半天一無所獲,實在有些不甘心,懷裏揣著這把劍更是心中難安,但想起宋玉先前劍不離身的囑咐,秋瑤隻得抱著這個雖不沉重但卻有些礙事的包袱重新出了客店。
出門前那店家又眯著一雙小眼睛看著她一路走向門口,秋瑤渾身上下難受得可以,若非隻找到這一個落腳的地方,她無論如何也不要呆在這麼個幽暗陰森的地方。
屋外的暖陽多少給她帶來一點心安,秋瑤決定去景府去看看,算了算時間,從客店到那邊走個來回應該時間剛好還有點剩餘,到時候回房間好好規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秋瑤又有些責怪自己的莽撞,萬一宋玉這個時間回到村裏見不到自己人不知道又該如何著急,自己這會反倒實在給他忙中添亂,一路心煩意亂地往前走,景府似乎比記憶中的來得更遠一些,沿途的風景依舊,卻絲毫不能勾起她心中的溫暖記憶。
秋瑤慢慢放下了腳步,忽然明白自己呆在鄢城和郢城兩處的感覺是不同的,或許是自己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為自己留下了一點記憶,讓她對鄢城還抱有對家鄉應有的留戀,似乎所有較為溫馨的記憶都是屬於鄢城的,謝家的人如今也不知去了什麼地方,謝老爹臨走前還不忘將她嫁給景差這件事她一直心有芥蒂,但念及他也是為了自己女兒著想,那種埋怨又一下子所剩無幾。
秋瑤忽然記起來,謝老爹曾經跟她說過謝芙蓉的生母因為極愛初夏的芙蓉才為她取得名字,而她的生辰似乎也就在這一兩個月,摸了摸手腕,上麵的那翡翠鐲子早就不知去了哪裏,對此的記憶也僅限於夏侯讓她將鐲子交給他作為信物的那晚。
秋瑤突然有些惱恨自己,居然把謝芙蓉生母唯一留給她的遺物給弄丟了,隻身跑到城裏來卻完全找不到熟人的影子,以前在現代時自己雖然並不出眾,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自怨自艾間,景府已然進入了視線範圍,如她所想,附近的秦兵密度與在議政大夫館處所差無幾,來來往往的秦兵顯得陌生而眨眼,整個郢城如今已經成了秦人的領地,秋瑤幽幽地歎了口氣。
想起那個陰陽怪氣的店主的警告秋瑤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夕陽已經逐漸西斜,秋瑤將麵上布巾遮了遮嚴實,抱緊懷中的包袱往原路返回,不知是因為初夏的暑意還是內心的緊張,倉促行走間,秋瑤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街上的人比原先又少了一大半,秋瑤忍不住加快了步子,沒經過一個拐角便忍不住心跳加快,總覺得那拐角後麵會突然竄出來什麼嚇人的東西。
深吸一口氣,秋瑤近乎於跑的過了一個路口,剛想鬆一口氣,一雙手卻突然從背後捂住了自己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