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
日子一天比一天的平靜,平靜到無話可說。
這平靜之中,卻安放了無數隱藏著的東西,在男人和女人的心中蠕動著。
男人暗地裏,一個人去那片燒焦的森林好多次。他沒有讓女人知道,女人每次看到這裏,總是要莫明其妙的流眼淚。他常常站在那裏,看著那一片荒涼,滋生出一種想要控製住這股力量的想法。有時候,他自己也以為那不過是荒誕的夢想;有時候,他又真真切切的覺察到那股力量,似乎觸手可及。
他已經試過了很多方法,始終沒有火的影子。
女人的臉上,那富有彈性的肌膚,有了一些鬆軟,那光茫四射的目光,逐漸萎縮。她常常在半夜裏醒來,觸摸一下還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她覺得,他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像天上的白雲,飄渺不定。
她再也找不到從前的感覺了。
她現在無比的怨恨那隻燒焦的野山雞,她很想把森林中所有的野山雞撕的粉碎,讓它們徹底的絕種。在她認為,一切的過錯,都源於那隻燒焦的野山雞。冬天隱藏了它們的蹤跡。她的怨恨隻能在心中一日日的瘋長,卻找不到發泄的地方。
初春顯現出一些顏色來了。
雖然還有些枯焦,然而,畢竟冬天已經結束,嫩嫩的枝條掙紮著從枝椏間探出頭來,四處張望著。
水重新開始流動起來,一些小魚兒開始快活的在山石間躍動。
女人也仿佛因為這春天的來臨有了一些活力。她不顧依然刺骨的水,跳進河裏,捉住了幾條小魚。整個的冬季,他們僅僅靠一些幹果充饑,腸胃都快被磨破了。
女人興衝衝的帶著還在不停掙紮著的小魚兒回到了山洞,男人正無聊的坐在洞口,目光延伸到遠方,茫然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女人興奮的把小魚塞進他的嘴,期望著給他一點驚喜。男人木然的張開了嘴,吞咽下那條小魚。女人正萬分的高興著,不提防男人忽然間“哇”的把小魚吐了出來,已經被咬爛的小魚血淋淋的掉到了地上。
一絲淚水悄然的爬上了女人的眼:他心裏一直在想著那隻野山雞,因為想的太久了,已經深深的鉻進了他的腸胃,無法再經受這血腥的味道了。
女人僵住了笑,把那條小魚撿起來,填進了自己的嘴裏,哀憐的看著男人。
男人煩躁的避開她的眼神,他越來越厭惡她的眼神了,好像他已經不再是她的男人一樣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東西,讓女人顯得越來越醜陋,她似乎想要捆住自己一樣。
男人撿起身邊的一塊碎石,惱怒的用力摔向不遠處的一塊岩石,岩石的旁邊,一些冬天裏幹枯的枝條已經死去。
男人正要轉身走進山洞,女人的驚叫聲劃破了天空,“嘞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