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看看已經趕到梁山,愈加焦慮,沒來由的心中亂跳,十分著慌。
一路走,一路留心聽著過路的行人的話,深怕師傅和大師兄出了什麼意外。
一日,饑腸轆轆,燕青等人不得不停下來打尖住宿。剛剛點了兩個小菜,一口還沒咽下,門口進來兩個好漢,一人粗髯長胡,一人精壯強悍,一看俱是江湖行走的人物。
兩人坐在燕青旁邊,叫過小二來:“小二,來兩壺上好的老酒,上兩盤鹵牛肉,再來兩碟小菜!”
小二忙忙的點頭:“好漢請坐,片刻即來。”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肩上的搭肩,給客人們拂去凳子上的塵埃。
“忙你的去吧。”那長胡大漢一屁股坐下,對小二說。
小二聽了,便告罪走開了。
“二弟,你說那‘踏雪無痕’沈恒之真的會投靠梁山嗎?”
精壯的漢子回答說:“這年頭,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許是真的呢。”
“我就不信,聽說那沈恒之雖然武功高強,手人徒弟眾多,做事卻一向本份,又無什麼過失。難道說反就反了?”
“那些上了梁山的強人,造反前還有什麼動靜了?不是昨日還好好的一個良民百姓,一夜之間就闖上梁山,成了反賊?”
“那些上了梁山的人,倒底是跟官府結下過梁子,被迫無奈,上了梁山。難道那沈恒之也跟官府有仇?”
“唉,”那精壯漢子長歎一聲,忽然壓低聲音說,“這年頭,不怕你不跟官府結下梁子。你說,現如今,有幾家官府跟這老百姓沒個梁子呢?有多少老百姓流離失所,饑不擇食?怕就怕你沒個血性。但凡有那麼點血性的人,誰個不真他娘的造反來的痛快?總還有好酒好肉的吃上幾頓,死了,也是轟轟烈烈的。”
在這嘈雜的人群中,燕青雖然疲憊,卻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急急忙忙聽著下文,兩人卻再也不說話了,隻顧自己吃了起來。
燕青心裏焦慮,再也吃不下去,就推開碗筷,一個人走了出去,躲在暗處,單等兩人出來。
不多一會兒,兩個人果然走了出來,一前一後的走近了燕青。
“兄台請留步!”燕青見兩人出來,攔住兩人去路。
兩人一看,互相暗遞消息,早已暗中警惕:“這位兄台有何高見?”
燕青當即一拜說:“小弟不才,是沈恒之沈師傅的徒弟燕青,適才聽得兩位兄台說師傅已投了梁山,可是當真?”
兩人聽了,這才細看燕青,果然浩然正氣,錚錚鐵漢。這才對燕青說道:“我兄弟也是道聽途說,聽說前些日子,沈師傅夜投梁山,被官兵圍住,好一場廝殺。到底如何,卻是不知。兄台,梁山便在眼前,你可前去探尋個究竟。”言畢,兩個給燕青指明了通往梁山的去路,告辭而去。
燕青聽了,不及回客棧通知眾人,果然藝高人膽大,徑自投向梁山方向。
到了梁山,原來此處水路天險,外人對此處路徑竟是十分的難辯。
燕青正猶豫間,忽見一漢子擔一桶水冉冉而來。燕青攔住去路,拱手相問:“敢問兄台,此處可是梁山?”
那人原是梁山好漢張順,專在此處探聽各路好漢消息,當下裏把燕青橫下打量,知道是個會家子,心中暗喜:“此處正是梁山。好漢不知到梁山有何公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