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瓜田棚下談情事(1 / 3)

這一隨他可是折騰了半宿,直到安然醒來,她抱著嬰兒又困到不行。

“孩子我來哄,你去睡覺。”他體貼入微和古代人的大男子主義不太相符。

“沒事,你明日還需要力氣。你休息她已經睡著,不動便沒事。”坐月子那會兒雞蛋不斷,連南鑫捉的那些小魚兒都給她做湯吃了,終於有了奶水。也不算多,晚上喂她還足夠,白天還需要喝羊奶。

他起身把嬰兒放到中間,伸手抱著小娘子,這才安心睡下。

早上起來伸手一摸,一片濕漉,原來是安然尿在了床褥上。小娘子昨晚著實被折騰壞了,又是男人床底之間情事;又是嬰兒饑餓啼哭,她沒睡安穩。到了早上才進入睡眠。

他抱起安然讓小娘子睡個早覺。

西瓜是個精細物,不是說有多貴重,而是物以稀才貴。在戈壁村顧家是唯一一家種出西瓜,早上剛起,院子裏已經有聲響在動。

他本想抱著安然出去,子墨微微動兩下身子,睜開睡不醒的眼,“孩子給我吧。”

“你醒了,還要睡嗎?”彎身把孩子放到她懷中。

“不睡了,一會兒便起來。”還困,但不要好意思再說睡。

他出去之後顧李氏和竇氏都在外麵,手中拿著刀已經切了一個瓜,最屬竇氏母女吃的歡。

顧李氏手中拿著一塊,見他出來,“南城昨兒摘的瓜真甜,你嚐嚐。”

“你們吃吧,我就不吃了。我出去看看。”西瓜是自家種的,家人吃無可厚非他不會阻止。

叫了夏天和清哥出來,他們一起搬了幾個西瓜,出門。

竇氏啃著西瓜看他們出門,疑惑道,“這大清早的抱著西瓜出門去幹啥?”

“定是送人去了,南城心善肯定是送人去了。”顧李氏終於懂了一次她兒子的心。

“送啥人,有那個功夫拿著西瓜換錢去了,你說這精貴物得換多少錢啊。”鑽到錢眼子裏去的女人,眼裏除了錢便是算計,毫無人情味。

顧李氏不語,西瓜吃完拿著菜刀收了起來。

“哎,姐姐,再給咱們切個西瓜,剛吃一個不管飽。”西瓜被她們母女三人吃了個精光,還說沒吃飽,真是夠不要臉的。

“行了,嚐嚐鮮,剩下的等著換錢呢。”她輕哼一聲去了廚房。

竇水靈輕咬唇瓣,上麵沾著西瓜的汁,“我看姨娘是偏心,大表哥都給別人送那麼多,偏生我們想吃都不許。”

“就是,我們昨兒還去瓜田摘西瓜了呢。”竇水心也跟著附和。

“那瓜田的西瓜可是多?”竇氏心計上來,不知道在算計什麼。

“多,昨兒才剛拉了一車摘好的西瓜回來,還有大半在瓜田。瓜田裏麵長著的更是多的很,你進去之後恨不得一腳能踩到一個。”竇水靈眼眸起光,想到昨天在瓜田見到的西瓜。那感覺真是太好了,正想那塊瓜田都是她自個的。

“趕緊找了機會讓南鑫娶你們之中一個,瓜田不得分你們一半啊!”

最是人心難測,竇氏母女的心思不難猜測,很明顯,嫁人謀取家產。

西瓜摘了之後當務之急是賣出去。算準了日子今日鎮上有集市,他們現在去的話時間上已經很晚。不敢在耽擱,南城送了瓜回來,匆忙吃了點飯便要去鎮上。

子墨擔心他一人不行,南鑫在瓜田裏無法抽身。顧李氏和竇氏更是不行,算術都不好怎麼敢讓他們跟著算賬。

“我和你一起,孩子帶著吧。”

“不行,回來可是要晚上了。你身體吃不消,安然又太小。”

他肯定不許她跟著去。鎮子上賣西瓜可不是個簡單的活,還得給管轄之人一些費用,上下左右都得打點。好在他們賣的是西瓜,這個是稀罕物,相信賣的應該不錯。

當官他運籌帷幄在掌控之中,但這做生意還欠點火候。他知道打點上下,卻不懂這個世道,想從旁人手中賺取銀錢不是那麼容易。

子墨看著他瞧著清哥和夏天。夏天聰慧再大一想就能上手,算術她教了幾年,小小的銀錢她數的很順手。清哥長得高大身材抽長了不少,可惜的是腦子有點不靈活,跟著也顧不上,但好歹能幫著看瓜車。

“讓他們兩個跟你一起,你看如何?”她總歸是擔心他一人在外。

“夏天跟著我吧,她聰明機靈,坐在車子上不動就行。清哥留在家裏和你一起,還能幫你看下孩子。”

他注意已定,子墨點頭默許。望向夏天懵懂無知的小臉,“夏天可還記的我給你說的話,在外麵一切聽爹爹的話,不許亂跑、也不許亂要東西。”

“娘。我知道,小胖都去別的鎮子上讀書了,我也長大了可以幫爹爹做事了。你放心我肯定聽爹爹的話。”她極為聰慧又有顧南城的膽大和氣魄,村子裏人都知道顧家夏天聰慧懂事。

瓜田的西瓜沒時間去管,隻得讓南鑫繼續看著,家裏人給他送飯送水。在瓜田棚下沒有竇氏姐妹的幹擾,他樂的自在。

子墨則在家中屋裏看著安然,教授清哥算術。清哥智力不行,總歸是笨笨的和那張極其漂亮的臉蛋不相符。但卻是個聽話體貼的,知道安然在睡覺,邊去寫字。

而子墨本身就懂算術,出了一些習題給他去寫。

過了中午,安然在床上睡覺清哥在屋裏呆著。顧李氏卻喊了她出來,“你去給南鑫送飯去,他在地裏麵連口水都沒喝,你們在家裏倒是閑的很。”

“瓜田都是西瓜,渴不著他。”她淡淡的說著伸手接住給南鑫送餐的竹籃。上麵蓋著一層白布,她也不好奇去看,提在手裏。

走進屋裏清哥還在寫字,她輕聲說道,“清哥,你在屋裏看著安然。我去給南鑫叔叔送飯,我很快就回來的。”

“嗯,我會看著妹妹。”清哥憨傻卻懂的人心冷暖,起身放下手中的筆,端的是一個少年的活力。

子墨這才去了瓜田。一來一回怎麼著也需要一刻鍾的時間。巧的是,在瓜田旁邊遇到了祥林嫂和懷義。母子兩人一個放羊一個割草,都是進取心十足的人。

她提著竹籃過去,“祥林嫂。”小娘子低聲帶著柔和喊了一聲。

“哎喲,小娘子啊,這是幹啥去。不是生了個丫頭怎麼不帶在身邊?”祥林嫂和氣,放下鐮刀笑道。

“給瓜田的南鑫送餐,看到你們在這裏。讓懷義給我過去吧,抱兩個西瓜給你們嚐嚐。”她感激祥林嫂,安然沒奶吃的時候,顧南城從他們家牽的羊。

“西瓜?去年我們吃過的那個瓜?”祥林嫂沒說的,懷義眼睛一亮看著她問。

“嗯,是那個西瓜。”

“你這混小子,又想吃了。”祥林嫂笑了幾聲。

懷義有點不好意思還是跟著去了。剛到瓜田就看到棚子旁邊擺著一大片的西瓜,上麵蓋著綠色的瓜秧,看的他倒是激動了起來。

南鑫本是在床上躺著,見有人來立刻起身,“嫂子,你咋過來了?”

“給你送飯,吃吧!”

“可算是來送飯了,我都餓死了,中午了吃個西瓜撐的我水飽。”接過竹籃子他打開,裏麵除了饅頭和鹹菜竟然還放了兩塊點心,“嫂子,這個是你給我放的吧。”

“吃吧。瓜田有什麼事嗎?”

“沒事,一切都好,就是在這裏呆著有點無聊,要是有事做就好了。”她吃的麻溜,三兩口把丟點心吞下去開始吃饅頭和鹹菜。

懷義站在旁邊,子墨幫他找了兩個大西瓜,“這個抱的動嗎?不行我幫你。”

“抱的動。”懷義憨實立馬斷下身子兩個胳膊一圈,把西瓜抱在懷裏。

看的出他的拘謹和害羞,“懷義不用害羞,你之前救了夏天。你家的羊又給安然喂奶,很感謝你們。”

“沒事、沒事。”不過是舉手之勞,聽她這麼一說,懷義更加不好意思了。

“南鑫你在瓜田呆著,我就先回去。晚上你哥可能會來一次。”她估計得來一次,畢竟剛摘的瓜還在這裏,拉出去賣是才是正經。種了瓜焉能放著不管。

順路和懷義走到了他放羊的披地,她笑著和祥林嫂說了些話便離開回家。

夏季的午後顯得格外安靜,一絲一毫的聲音都能聽見,更別說院子裏鬼哭狼嚎般的吵鬧聲。

宅院門口並未站看笑話的人,肯定不是關於村子裏和別的人家爭吵的事,定是家中出事了。

小娘子本就心寬不細,並未注意到疑端。直接進了大門,眼前的一幕讓她渾身的血液瞬間凍住。快速跑到清哥身邊,不顧清哥手中帶血的菜刀拉住他的手,“清哥,清哥你怎麼了?受傷了?”

她還記得之前清哥被竇氏打的皮開肉綻渾身是血,今兒怎麼又是一身的血。

“娘、娘,她們打妹妹、賣了、賣了。”他是個傻子啊,根本解釋不清楚。

“沒人打妹妹,沒有打,我們回屋去看妹妹。”她拉住他的手盡心安撫。憨小子一旦發起瘋來比誰都厲害。

“你可回來了,這傻子瘋了用刀砍人。他肯定是瘋了,我們賣了他也是為你好。”竇水靈站的遠並未傷到,嘴上還能說風涼話。

而竇水心的胳膊上帶著血色,“我告訴你,這個傻子我肯定得賣了他。傷了我的胳膊,我得讓他拿命償。”她平時裝的嬌弱不愛吭聲。眼前南城、南鑫都不在家,她們可是威風起來了。

“我告訴你們,要是清哥和安然出一點的事,我倒先弄死你們兩個。”一昧的置之不理根本不行,她們兩個就是欠收拾。

“你別嚇唬我們,我們可不是嚇到的。哼,將來這個家還不定是誰管呢。你生兩個賠錢貨有什麼屁用。”

一句賠錢貨,激怒了她隱忍依舊的脾性,誰也不能說她的孩子。拉開清哥站在一邊,她手法快速上前抓起竇水心啪啪的抽了兩巴掌。

竇水心被嚇傻了,不可思議的看著小娘子。軟柿子一樣任人揉捏的她竟敢打她,伸手不管直接抓住了子墨。尖銳的指甲抓破了她的胳膊,白嫩嬌細的胳膊上血珠子往外冒。

她也不任由她抓不動手。潑婦,這個字可以出現在任何人身上。溫婉和淑女是偽裝給被人看的外表,發起狠來她也成了潑婦。依舊不會罵人,但抓起東西直往竇水心身上砸。

“水靈,你過來幫我,打這個賤人。”囂張跋扈的她也無法反抗的住小娘子的發狠,人最怕的就是發起狠來不要命。

竇水靈要上前,子墨低聲喊,“你敢上,我連你一起打。”

竇水靈不敢了。清哥看到子墨被打也站不住,嘴裏嗚嗚的一直叫著。不像是哭倒像是生氣發怒找不到發泄的方法。撿起放在扔下的菜刀,手掌抓著刀刃衝向竇水靈。

“啊,救命啊,傻子殺人了……。”雞飛狗也跳,人亂噪聲起。

顧李氏和竇氏不在家,她們出去和人閑嘮嗑。回到家時看到院子裏的光景,著實嚇了一跳。到了屋裏見到兩姐妹,見她們身上掛了彩,一陣心疼。

而竇氏拉著顧李氏哭著喊著,嘴上說著她們得走了,不然得死在這裏。

“娘,走可以必須把傻子要過來,傻子是竇家的人,不能留在顧家,必須要過來。”竇水心眼神發狠,一種淩遲的眼神,坐在她身邊的顧李氏看著都害怕。

“要他幹啥,一個傻子養了也是白養。”竇氏不以為然,心疼兩個閨女,根本不願打理那個傻子。

“要來賣了也不能留在這裏給人家當兒子,自己生不出來想白撿一個,沒那麼容易。”竇水靈說的更是陰狠。

語氣不善讓顧李氏聽著也不舒服,對竇氏母女心裏開始抵觸。

帶著清哥回到屋裏,小娘子沒在床上找到安然。四處找了遍才發現安然倒在床頭下放陰暗位置,她怎麼會到哪裏?

她跪趴在地上,伸手去勾安然。隻聽她像小貓咪一樣叫嚷,她心疼的厲害。這個孩子比夏天還讓人心疼。

清哥學著她的樣子趴在地上,要往裏麵鑽,“娘,……妹妹。”

“我知道,清哥你在外麵等著,我抱妹妹出來。”她輕柔安撫住清哥,他已經被竇氏姐妹激怒,哄著來才能安撫他。

她伸出上臂一點點的把安然抱出來。她正閉著眼睛,嘴裏一直輕聲叫嚷,叫的她無比柔軟。本是冷情不善表達,眼淚卻啪啦啪啦的往下落。

抱出安然喂她吃下奶這才不鬧。她又著手給清哥換了衣服,發現他後背和胳膊上有陣陣傷痕。觸目驚心看的她心疼不已,“清哥疼嗎?”

“娘,……疼。”似撒嬌般說,依偎在她懷裏貪戀著那為數不多的溫柔。

“知道疼就要別硬碰硬。你打不過他們,便學會忍下,隻等將來你有能力了,隨時可以收拾。為什麼一定要硬碰硬呢?”這話似是在說她自己,又似在說清哥。

清哥本就遲鈍的腦袋根本聽不明白,“娘,不懂。”

“不懂沒事,下次記得跑開別再被打了。”她真心心疼這個孩子,他到底是處於怎樣的地位,任由是誰都可以打他欺侮他。

清哥不懂,隻是靠著她一點不想動。小手抓著那個尚在繈褓裏的嬰兒,心中最重要的莫過於她和兩個妹妹了。

集市固然熱鬧,卻也顯得冷漠。出乎意外,他們拉來的西瓜沒想象中那麼好賣,一些人上前問了幾聲,見價格高便走。

價格定在十文錢一個,不算貴,畢竟西瓜數量少個頭大。不像那些梨子、杏子、棗子一樣,論斤稱著賣。這是顧南城的邏輯,他認為西瓜論個賣比較劃算。其實,西瓜也可以論斤來買,價格稍稍一改動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