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在屋裏睡著,荷香自然不敢離開。這一等便是黃昏時分,倦鳥歸巢,子墨和南城並肩走在後麵,夏天和清哥在前麵。
那四個長工過了年早早的就來了,眼下田地裏還有活沒做完,他們還在做收尾工作。顧南城是東家想什麼時候走都可以,但他自律性強,事情做好才願離開。
不然他和小娘子早就可以回家了。
從瓜田到新宅非常之近。夫妻兩個一路走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甚是開心。
“荒地開了出來,等把瓜苗種上,我帶你一起去種葵花。等仲夏盛開肯定美不勝收。”他望向小娘子說出心中所想。
葵花既能看了花期還能秋收瓜子冬天做幹貨,很劃算的買賣。小娘子又那麼喜歡葵花,他開的荒地就是為了種上葵花給小娘子看花。
子墨歪頭看著笑的靦腆秀氣,“你花費那麼大功夫就是為了種花給大家看啊。”
“當然,重要的是給你看,你不是喜歡葵花嗎?”他看向子墨,小娘子心性真難琢磨,她說的喜歡他便放在了心上。怎麼感覺她不那麼喜歡。
“嗯,我很喜歡葵花。等過段時間我們一起去。等仲夏花開鋪上畫紙勾勒出一大片的葵花,說不定還能成為等下一個梵高。”她笑著說道,梵高畫了向日葵,她也畫一個試試。
“梵高?他是誰?”男人的直覺,小娘子口中喊的那個名字是個男人。他有些吃味。
子墨沒聽出他話語中的嫉妒,推門進了去,看到院子裏小方桌前坐著的人,疑惑蹙眉,“來人是誰?是你家親戚嗎?”她手臂碰了下他的。
“不是,問問荷香便知道了,先進屋去。”見到男人如臨大敵。別之前來了個姐姐,現在又來了個哥哥?顧南城還不知道,子墨上前有三個寵她如命般的哥哥,全部離世不在了。
風光無限的林氏貴族,現在隻剩下她們姐妹兩個,也是一種悲哀可憐。
子墨進屋側目看了下那男子,她分辨不出下人和普通人的穿著。倒是顧南城看的清楚,來人雖是一聲黑色長袍,他麵上堆起的笑顯得卑躬屈膝,一看便知這人是下人,即使不是下人那地位也不高。
“荷香……。”他在院子裏喊了一聲。
廚房裏的荷香出來,而屋內的安然也被吵醒。小安然自個從床上下來,拖著身上的衣服,白嫩嫩的小手揉著眼睛,見南城在院子中,“爹爹。”她喊的嬌憨甜膩。
他一下子便笑了起來,伸手抱起那然放在懷中,“安然可是睡醒了,還困呢。”抱住安然,她直接把頭放在他臂彎處。
“睡醒了,不困。娘呢?”她軟軟的問。
“在前麵,你剛才跑那麼快沒瞧見。”
安然搖搖頭不願動彈,剛睡醒正眯瞪著。子墨從一邊過來,荷香這才開口說道,“小姐,這個是從侯爺府過來的馬車,是奉了夫人的命令送了一個錦盒,我接過放在屋裏。”
“姐姐身邊的人?你好生照顧周到了。”她叮囑荷香,眼神瞧了下那小廝,麵露輕笑。
“小姐啊,您還是看看錦盒吧,裏麵應該有夫人的信件。他說的話我也不清楚,不知道夫人想對您說什麼話?”荷香提醒,她隱約覺著錦盒內有疑端。
子墨點點頭,在伸手輕扯了下南城的衣服。
他自然感覺到了,反手扣住小娘子的手,“走吧,回屋看看。你姐姐的信件還能把你賣了。”他笑她。
子墨抿嘴,她倒不是擔心姐姐賣了她,而是擔心姐姐想買走她的孩子。尤其是安然這孩子,姐姐走之前再三懇求說想帶走安然,都被她拒絕。怕是被人點惦記著。
歪頭看了下安然,伸手逗弄她,“安然,我把你賣了如何?”她說著玩笑話語。
“不要,我讓爹爹把娘賣了。”她張口軟軟回擊她。
子墨笑了,“你這小丫頭,要是我被賣了爹爹就不會要你們幾個了。”她好心替南城說了心裏話。
顧南城當然絕對不會讓小娘子離開。
走到客廳,桌子上麵放著的錦盒,珍貴無比,格外惹人眼。
子墨走過去拆了外麵的封條,打開錦盒。幹淨透亮的白玉整整一套,耳飾、項鏈、頭麵、手鐲,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其中。
她稍稍懂玉,越是清澈透亮接近清晰的玉越是難得。偏生這些個玉石,不僅表麵圓軟溫和,在玉石的精髓裏麵竟然透著淡淡的黃,是那種清澈的黃。她倒是分不清是真假好壞,隻覺好看便是了。
她拿起細細看著,安然伸手去拿。子墨想讓孩子摸一下,顧南城伸手按住安然的小手,“子墨這個收好,此玉千金難換,別碰壞了。”
“這麼昂貴,姐姐送來何意?”她把東西小心翼翼的放下,轉臉看向顧南城。
“不是還有封信,你看看。”她這才想起信封還在。
找了位置坐下,他抱著安然側身坐在軟榻上,抓了布娃娃給安然讓她自己個玩。
子墨拿著信看了之後遞給他,“你說姐姐這信上的話是真是假?真的有人思念成疾?最後她說要給安然爭取好的機會,我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