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熙道:“他原本是要去守疆,隻是在京中呆了一年又一年,無非是放不下罷了,皇姐又懷了身孕,隻怕他不看到皇姐平安生產,大約人是走不了的,心在這裏,能去哪兒啊?!”
“這孩子,為何這般的自苦呢……”慕容灃歎道:“這可如何是好?!他都快三十歲了,若再不婚,也不好像肖家人交代啊。”
“再給他些時間吧,總能放下的,隻需要一個契機……”李景熙道:“他什麼也沒透出來,但是我看他估計是這樣想的。”
“如果願意成婚,說明是真的放下了……”慕容灃道:“他與玉兒青梅竹馬,若是情根深種,隻怕需要費大力氣,才能連根拔起。”
“比起他,我現在倒是操心楚侯的事,”李景熙笑著道:“他也是我大舅兄,天天單著,跟塊肥肉似的天天被要盯著,不早早成婚,真叫人不放心,太後,您可探了楚老夫人口風?!”
“談過了,兩年前就與楚老夫人談過話了,楚老夫人說,楚侯的事不急,她不是個迂腐的人,想再待兩年看看機緣,改天我再與她聊一聊……”慕容灃道。
“此事的關鍵可能在卿表姐身上,太後若是想要成全此事,還是該問問卿表姐的意見……”李景熙道:“若是實在不行,也就罷了,省得耽誤了彼此的終身。”
“好,改日問問。”慕容灃歎了一口氣,“卿兒也被國舅夫人催的急,偏偏她以政事為家,一點成家的意思都沒有,女官雖風光,可是一般人家誰願入慕容家啊……那些願入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楚侯與她,若是不能成,就真的可惜了……”
“我看那兩府是死死的盯著楚侯不放的,”李景熙道:“他們早就欲尚公主,五位妹妹嫁了出去後,他們落了空,現在便死死的盯著楚侯不放了,活動越加頻繁,時機快到了……這兩年,他們設計了不少武將納了妾,這些小妾……”
李景熙冷笑一聲,心照不宣。
慕容灃道:“衛侯呢?!”
“衛侯是個聰明人,五位妹妹一嫁出去,他便心知聯姻無望,也知道皇室的決心,因而,早早的就收手了,如今明哲保身,不怎麼管朝事,衛侯也領著差事做,知道以他之才出不了頭,因而很老實本份。”
“衛侯這個人,說他有大才,他還真沒有,但衛家屹立幾朝多年,始終未倒,便說明他衛家人有他們衛家人保全家族的智慧。隻要他不是大奸大惡,縱然無為,隻要無害,也就隨他們去吧,得饒人處且饒人!”慕容灃道。
“衛侯乖的很,衛家子弟也都被他約束著,他治家倒有一方,這個老狐狸,大約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所以一直很老實。”李景熙笑著道:“抓不到把柄,自然也無法動了。”
“衛侯這個人啊……”慕容灃道:“不知道怎麼評價,但也不乏為一種智慧吧,這個人可真是有大慧。那兩府,若要開刀,你與楊千重大人好好商量一番,莫要勞動你皇姐了,她這性子,無法無天的,最近懷孕也不省心,真是叫人心中發愁。別氣到了她才好。你姐夫怕管著她都頭疼了,估計也沒心情,這事你看著嚴辦。”
“是,”李景熙忍俊不禁,笑著道:“在顧修來之前,將這案子給定下來,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便又要再拖一兩年,到時候他們滲透蠶食到什麼程度,誰也難說,總不能叫英雄的血白流,被他們這些人蠶食掉成果……與百姓來說,太不公平。”
“嗯。”慕容灃道:“若有事,直接傳我懿旨,太後懿旨還未用過,要用也該用在這種時候。”
“兒臣明白,太後放心吧。那些罪證,雖不足以讓他們滅門,但判他們一個流放之罪,也無礙的,此案也重在牽連甚廣,勢必會有一定範圍內的負效果……”李景熙道:“但是不挖去膿瘡,怎麼好得了呢,必須得辦,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誓必會影響整個朝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個狠事,就由我來做吧,若有罵名,我來背負,反正我這個景親王在他們口中也沒什麼好名聲……”
慕容灃道:“好。”
頓了一下,又道:“那五王可安份?!”
“恭王略有不忿,隴西王善讒,媚上有術,以後會不會走旁門左道現在不好說,巴郡王與廣漢王,犍為王倒是很老實,但五王之間不算太和,現在已分道揚鏢了,應沒有大礙。”李景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