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展漆黑的眼珠一轉,擺出一副刨根問底的樣子:“你跟餘歡顏最近有聯係嗎?”
墨讓捏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拉進自己的懷裏:“沒有。”
池展試著掙脫了,然後保持著蹲下的姿勢,伏在墨讓的腿邊,抬頭看著他:“真的沒有?那我問你,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
“她三個月前,給我發了短信。”墨讓慢慢撫摩他的肩胛,壓低聲音道。
“她說了啥?”池展把胳膊搭在墨讓的膝蓋上,糾纏不休地問。
“她問我晚上有沒有空出來吃飯,我說——”墨讓語氣如常,眸色深沉,他摟著池展,察覺到了對方的重量。
池展跨坐在墨讓的腿上,後者眯了眯眼睛,淡淡提醒道:“你重了。”
池展瞪了他一眼:“不要轉移話題!我一米八啊!再輕能輕到哪裏去!而且,今天是誰讓我吃兩份甜品的???哇,那個熱量脂肪——不對,你繼續說餘歡顏啊,你對她說了什麼。”
“我說,我在已經做飯了。”
“然後呢?”
“她問,她晚上能不能來我家蹭個飯。”
池展差點從墨讓身上跳起來,酒意頓時褪了一大半:“她還想來蹭飯!你是不是很凶地拒絕了,義正言辭的那種?”
他有些期待地看了看墨讓。
墨讓搖頭。
池展目瞪口呆,搖著他的肩膀:“啊你居然不拒絕她???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在哪?你是趁我不在的時候悄咪咪把她弄進來的吧???”
墨讓忽然笑了,他握著池展的手:“沒有。我告訴她,我在家裏給你做飯。就是那天,我做了意式通心粉。”
池展露出了恍然的表情,訕訕鬆了手:“啊,原來是這樣啊——”
他知道自己衝動了,正準備從墨讓腿上離開,卻被對方拉住了,無法動彈,接著雙雙倒在了絨毯裏麵。
第二天池展渾身酸痛無力,無法動彈,他有些崩潰,他以後再也不敢仗著自己喝醉了膽子大,就膽大包天地瞎提餘歡顏瞎吃醋了。
此時已經進入五月,年中的星聲獎評選即將開始,池展算準了時間,在這個節骨眼上,發布了他的第一首歌。
當初他和編劇一起為了給這首歌取名字,差點把頭都想破了。
最後他忽然想到,既然之前在他走路崎之那條線的時候,他的歌是以路崎之的名字命名的,叫《崎之》,那現在……按理說,應該叫《墨讓》啊!
編劇老師皺著眉頭說,叫墨讓也太直白了,就叫《莫讓》吧。
池展立刻鼓掌,高呼萬歲,達成了共識。
池展今天要參加一個綜藝節目,給電影和這首歌做做宣傳。杜若弈在新西蘭逍遙快活,季微塵被挖角去一個節目當主持人,時間撞了。於是墨讓把自己產品的代言活動給推掉了,和白晝夢一起陪著池展來了。節目全程氣氛都很熱烈,主持人是個新人妹子,第一次采訪墨讓,緊張地結巴了兩次,估計要扣工資了。但是她絲毫沒有氣餒,專門設計了幾個環節來讓池展跟墨讓秀恩愛,引得觀眾尖叫連連。
現場來了不少人,她們有的舉著“翅膀相伴池展無憾”的池展專屬應援牌,有的高喊“墨水墨水永愛墨讓”,還有人拉著“讓展西皮白首不離”的大型橫幅。
池展感動地看著她們,就像看著自己的慈愛的老母親。
轉眼,節目到了尾聲,輪到池展唱歌了。
池展跟主持人妹子點頭致意,然後道:“現在,我要演唱《穿越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主題曲,當然,這也是我轉型以來的第一首歌,這首歌叫……《莫讓》,送給大家。”
伴奏響起的時候,池展心裏忽然湧出了無窮的感慨,這感慨把他給淹沒了。攝像機緊緊跟著,時刻準備著給他一個憂鬱的特寫,但是他依舊保持著從容的姿態,因為他知道,有個人一直在背後看著自己。
他像是在講一個故事,用一種敘述的口吻詮釋了歌詞:
“那時太陽有軌跡,
銀河橫亙在你眼裏,
你為深海寫一篇傳記,
太浪漫,我不及。”
到了副歌部分,池展唱著唱著,就動了情。
“你是唇齒間的一個不經意,
你是墨水下的一出小伏筆,
你是日記裏的一尾感歎句,
你是風塵裏的一段不可遇。”
“我同你之間,差第一章來敘,
也料想以後,每個歡喜結局,
看舊屋雪霽,看天上雲又起,
大約是夢裏,我曾經見過你。”
唱到最後,他轉過身去,對上墨讓眼神的一瞬間,眼眶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