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和宋淵起初對此很氣憤,可瑉兒卻讓他們看開些,更是道:“由著事態發展,才能找到是誰在傳說這些話,這樣的佞臣若是當真無用之人,那往後不要也罷,他們自己清理門戶,還省去我們的心思。”
皇後麵對天下和大臣的心態與胸襟,一點都不亞於皇帝,沈哲時常在雲裳麵前提起,擱在從前,雲裳會撒嬌耍潑地說他還戀著皇後,會故意和他嬉鬧一場,但最近這段時間,雲裳變得怪怪的也乖乖的,溫柔體貼得讓沈哲不習慣,但他好幾次都發現,雲裳總是偷偷摸摸地在觀察她什麼。
這日夜裏,才要睡去的沈哲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人盯著,猛然睜開雙眼,妻子的臉就懸在麵前,他一歎:“大半夜的,你要嚇死我?”
雲裳則是被丈夫突然睜眼嚇著了,緩了半天才道:“是你要嚇死我了,我,我不是正好想爬出去喝點水嗎。”
她說著,故意從沈哲身上爬過去,卻被丈夫一把捉回來按在床上問:“你最近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雲裳掙紮著,避開丈夫的目光,故意敷衍著:“你怎麼了,不是說好了我今晚不想要,你別碰我,我喝了水就要睡的。”
沈哲卻湊得很近地盯著妻子看:“雲裳,你不說老實話?”
“你這麼凶,我是犯人嗎?”雲裳分離地想要逃脫束縛,可丈夫手頭的勁道她能感覺到,這個人一點兒沒放開自己的意思,她紅著眼睛說,“怎麼,你又想對我動手是嗎?”
動手那都是早八百年前的事了,當時的情況也算不得是沈哲打了雲裳,但此刻見她拿這些話來說,沈哲先安撫自己應該沒什麼大事,他冷靜地想了想,便道:“難道是因為皇後?雲裳,如果你有什麼事瞞著我,想從我身上知道什麼,而我卻不曉得你在想什麼的話,越往後我們的誤會會越深,你樂意這樣子?你忘了我說的話了,我不要你卷入任何麻煩,那是不是另有別的人說的話,比我還重要?”
雲裳別過臉,鼓著腮幫子說:“我不說,我答應皇後絕不說的。”
可這句話,卻把她自己給賣了,雲裳一個激靈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再看向丈夫時,就心虛了七八分,見沈哲帶著幾分怒氣,她好不委屈,膽怯地說:“你不要怪我,更不要誤會皇後娘娘,換做誰也不甘心的,娘娘她總覺得你騙他,她覺得你是知道皇上下落的,她想讓我從你身上打探些什麼,可我到現在什麼都沒看出來。”
沈哲在雲裳額頭上一吻,溫和地說:“沒事了,我知道為什麼,心裏有個底就好。你繼續打探你的,要是能打探出什麼,就去告訴皇後,我也不會攔著你。”
“我不敢了,我不想你生氣。”雲裳軟軟地說著,伸手索取丈夫的懷抱,之後躲在沈哲懷裏軟軟地說,“我明天就會告訴娘娘,被你發現了,這樣我才不至於糾結在你們中間,其實我可累了。”
沈哲無奈地笑了,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雲裳閑話,漸漸的懷裏的人熟睡過去,沈哲又用了些手腕確保妻子熟睡不會醒來,把她安置在床上後,便穿戴衣裳,一陣風似的從屋子裏消失了。
城郊,昔日宰相府的別莊,秋振宇還活著時就已經疏於打理,如今更是荒涼蕭條,沈哲悄無聲息地進了門來,最深處的屋子裏亮著幾盞燈,門前有層層侍衛把守,可是從外麵根本看不到這樣的光景。
侍衛們見是沈哲,便讓出了道路,沈哲一路進門來,看到他的兄長正坐在書桌前,桌子上鋪著厚厚一疊信,還有好些臨摹的帖子,帖子上的字跡蒼勁有力,像是男人的筆跡,但是沈哲近來很熟悉這些字跡,是皇後的。
“哥,皇後還是認定我在騙她。”沈哲站定了,說道,“雲裳也被她派來監視我了。”
項曄從燭光裏抬起臉來,笑道:“你看,這是瑉兒小時候寫的字,我在這屋子裏找到的,她小時候就寫得這麼好了。”
沈哲走近些,看到了那摞信,像是皇後寄給秋老夫人的,果然聽兄長道:“我去見了她的祖母,老夫人把這些信給我看,我還在猶豫要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