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是我的女兒又怎樣,我就是要帶她走(2 / 2)

喬顏搖搖頭,一臉憂鬱看著自己乳白色的小敞說:“他娘的,看了阮梫那禽獸的車子,再看我的簡直就是隻土雞。”

楊綿綿“砰”一聲拉上了車門。

回到宿舍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楊小軟趴在楊綿綿懷裏睡得香甜,喬顏將購物袋掛在楊綿綿手腕上、一臉擔憂:“那禽獸真的要搶走小軟?綿綿,我覺得你還是找教授商量一下比較好,我實在幫不上你,或許教授會有辦法呢?”

楊綿綿搖搖頭:“我不想再麻煩他了,他應該開始自己的生活,讓他辛苦了這麼久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綿綿……”喬顏不忍地看著她,緊緊皺著眉頭。

楊綿綿搖搖頭,舉起掛著購物袋子的那隻手衝她揮了揮:“很晚了,你穿高跟鞋逛了一天肯定很累,快回去吧,謝謝你給小軟買衣服。”

喬顏瞪她一眼:“跟我還客氣什麼!快抱小軟回去吧,孩子睡著了吹風該感冒了。”

小屋子裏一片漆黑,楊綿綿拉開電燈,房間頓時顯得更小了。她輕手輕腳地將小軟放在床上,給孩子脫了衣裳,小胳膊有點腫,估計是她和阮梫爭搶的時候用力太大給抓的。她一陣心疼,俯下身輕輕地親了又親,孩子細嫩的皮膚有一陣奶香,好聞得差點把她的眼淚勾下來。

楊綿綿四仰八叉地歪倒在床尾,電燈“嗡嗡”地叫著,她這才覺得渾身發疼,尤其是兩隻手、從骨頭裏泛出疼。把袖子擼起來一看才發現兩邊手肘都是血肉模糊,襯衣袖子也早被血浸透了,手腕的皮膚紅腫裏泛出一圈青紫、五個手指頭的痕跡都還沒消。楊綿綿越看越生氣,一咕嚕爬起來、氣得直想摔東西,可惜環視了一圈,沒有什麼是她摔得起的。

那禽獸是不是練過分筋錯骨手啊,手勁怎麼這麼大,顯得她好像特別脆弱似的!楊綿綿在心裏咒罵了禽獸幾千遍,還是睡不著。中間小軟醒過來一次,含混不清地小聲嘀咕了幾句、還“咯咯”笑了一聲,然後就像往常一樣習慣性的爬到她懷裏,兩隻小手小膏藥似的捂在她的兩邊臉頰上。

楊綿綿在黑暗中靜靜看著小軟圓鼓鼓的小臉、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奶香,竭力調整著呼吸,感覺自己的嘴唇在不住顫抖。她一動也不敢動,甚至盡力不去眨眼,因為眼睛一閉上腦子裏就會浮現出那最最不堪的一幕。

那天深夜,當她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回到學校,遠遠地就看見景文沅的車子正停在宿舍樓下。她呆呆地停在原地,黑色的車子就像一枚子彈、直直穿過她破碎掉的身體。她含著眼淚一步一步挪過去,車窗慢慢落下,景文沅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抬起頭看著她,眼睛裏全是血絲,低聲吐出兩個字:“上車。”

她走到後排去拉車門,是鎖住的,過了半晌,他忽然大吼:“坐到我身邊來!”

她嚇得一哆嗦,雙腿打顫著繞到副駕駛位,打開車門,看著景文沅側臉繃緊的肌肉坐進車子。他關上車窗,把車門上了鎖,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說:“昨天在婚紗店,你為什麼忽然離開?”

她轉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景文沅,身體像篩糠一樣控製不住地發抖,他轉過頭、紅紅的眼睛盯著她、將一隻信封扔在她腿上。她猜到了什麼,伸出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臂哭喊著說:“教授,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求求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他靜靜看著她,神色有一絲恍惚,路燈的陰影落在臉上,五官棱角刀削出來的一般。他輕聲說:“你打開看看呀,為什麼不看看?你知道裏麵的是什麼?”

她流著眼淚拚命地搖頭,不停地小聲哀求他。他便自己將信封拿起來、倒出裏麵的一遝照片,一張一張地遞到她眼前,聲音沙啞地說:“你看,這張好不好?我比較喜歡你穿這條旗袍領的婚紗,這一條露肩的雖然也不錯,就是裙擺太長了,萬一我們婚禮那天下雨的話會很不方便。還有一條配頭紗的你一定會喜歡的,可惜你沒有試——”

他還沒有說完,楊綿綿緊緊捂住他的嘴,他捏著照片的手一鬆、那一張張婚紗照便雪花般跌落在她腳邊。從他的眼角流下一行淺淺的淚,還沒落在楊綿綿手上就幹了,可是她還是嚇著了,她從沒見過教授哭。在她心裏,教授一直是部隊訓練出來的軍人啊,商學院的學生都怕他,她也怕,可是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害怕過。

景文沅輕輕拿開她的手,轉過臉不再看她,淡淡地說:“綿綿,你下車吧,你看,天都快亮了,我早上還有課呢。”

她呆呆地看著他,隻不停地掉眼淚,他下了車、繞到她那邊幫她打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