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怎麼這麼好心把機會留給我?”燮靈霄的語氣充滿了懷疑。
“瞧你說的,皇太子是何等身份?在百姓眼裏,不就是名正言順的下任王主麼?你不出麵,難道我出麵?”
“哼,冠冕堂皇。”燮靈霄又甩出一張臭臉,輕蔑地瞅了一眼紫流飛,沒想到緊接著就是一記腦瓜崩結結實實地爆裂在額頭正中。燮靈霄吃痛地捂著額頭上泛紅的皮膚,納悶紫流飛是什麼時候移動到自己身邊來的。
“總之這場國宴你是非主持不可了!七日內給我做好準備,否則……否則我勸王主把靈染嫁出去!”說完紫流飛頭也不回地走出長生殿,留下燮靈霄一個人在殿內碎碎念外加種蘑菇畫圈圈詛咒。
“好你個紫流飛,竟敢欺壓皇太子,還拿人家妹妹相要挾,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燮靈霄嘴上痛快地罵著,可心裏卻開始盤算另一回事兒。他想利用這次機會讓池淵領教一下他的威力。國宴?正和他燮靈霄的意願!
然而燮靈霄不知道,正是七日後的那場國宴,讓局勢發生了難以扭轉的變化……
灝州,沒有喧嚷的人潮,不像國都那般繁華,但人們都安分守己地過日子,治安良好。自離開水西村,蕭毓晨一行人跋涉了五日才抵達灝州—芷嵐的封地。
天氣逐漸轉冷,但更冷的是蕭毓晨和皖之間的氣氛。這兩個人一路上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還都是景柔問話,他們“嗯”“啊”地敷衍回答。景柔很難想象原本親昵地密不可分的兩個人為何這麼快便形同陌路。蕭毓晨像是丟了魂一樣,常常心不在焉,或是看著花花草草出神,一看就是大半個時辰,大大地延誤了行期。皖則是鬱鬱寡歡,在蕭毓晨身後默默地投去哀傷的目光,像是要說些什麼,但總是話到嘴邊又強行咽回去。不論景柔怎麼開導都無濟於事,這兩個人之間像是被修築了一座銅牆,硬生生地分離開了。這其中的緣由可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甚至,連他們自己都可能不知道。
一定是那個叫雒燚的做了什麼多餘的事!本來要去搞定那個棘手的大哥就已經很頭疼了,現在就連自己人都不團結,還怎麼一致對外啊?
景柔一邊在心裏抱怨,一邊觀察著皖和蕭毓晨的神情,但觀察到的結果卻和這一路上見到的別無二致。
“哎……”景柔悵然若失地歎了一口氣,本來以為撿到了兩塊寶貝,沒想到卻是兩個大麻煩。出於腐女的強烈使命感,景柔又不能將他們棄之不顧,不光要輔佐蕭毓晨成就帝王之業,還要幫著調節夫妻矛盾,豈不任重而道遠?
就在景柔為蕭毓晨和皖之間的情感糾紛傷腦筋時,周圍的氣氛突然變得異樣起來。景柔感到一束束犀利的目光朝自己的方向射來,下意識以為又是自己身邊的兩位美男子在無意識散發雄性荷爾蒙,但定睛一看,這回她再次驚愕了—路人們紛紛是在圍觀她嘛!
“這是怎麼回事啊?”景柔心裏沒了底,抓了抓蕭毓晨的衣袖,往他身後躲去。蕭毓晨這才從神遊之中清醒過來,看著周圍稀少的人群漸漸增多,也覺得莫名其妙。
這時,一個紮著小辮的女孩兒跑過來拉住了景柔的裙角,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和一排整齊的小白牙,稚嫩而清脆的聲音響起:“大姐姐是鳳鸞殿的人嗎?是真人嗎?”
景柔看著小女孩兒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禁黑線四起。“是真人嗎?”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像追星族見到偶像時說的台詞呢?難道古代就有粉絲之說麼?不過想來灝州也算是個大城市,估摸著相當於四個鐵嶺那麼大,百姓知道鳳鸞殿裏的人如何穿衣打扮也是自然而然的。畢竟鳳鸞使者的著裝都是統一的,還佩戴著正麵雕鳳反麵刻鸞的玉佩,明眼人一下便能認出其所屬。不過連五六歲的小丫頭都知道,還真是影響力非同一般。
景柔沉下心底若幹個起起伏伏的疑問和想法,握住女孩兒肉嘟嘟地小手,溫柔地說道:“是真人哦……要不要我給你簽個名?”
“哇,是真的耶!娘,這個姐姐真的是鳳鸞死者耶!”
在聽到“鳳鸞死者”這個名詞從女孩兒的伶牙俐齒間蹦出的瞬間,景柔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砸了一鐵錘,笑容頓時僵在了嘴角。繃著臉走了一路的蕭毓晨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連皖也在一旁捂著嘴偷笑。景柔自覺尷尬無比,換做平時絕對要賞這兩個幸災樂禍的家夥一人一記景氏鐵拳,但是現在能看到他們兩個重展笑顏,景柔也隻好懷著複雜的心情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