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鬼使神差(1 / 2)

景柔當下比蕭毓晨還要著急,她一個勁地衝蕭毓晨擠眉弄眼,但是對方毫無反應。而芷嵐更是氣焰狂盛,仰天笑道:“好一個‘比完再走’,我倒是要看看比完之後你還有沒有力氣離開這裏!來人,接軒少將和他的朋友回府。”說完策馬揚塵而去。

獵影的速度在禦賜的駿馬中也算是最上乘的,蕭毓晨騎著從水西鎮牽來的劣等馬三兩下就被甩在了後麵,好在跟後期追上的皖等人彙合了才到達芷嵐的將軍府。然而他在將軍府門口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老朋友”。

蒼龍甩著長而順的白色馬尾靜靜地站在門口等候著,它的鬃毛在涼風中輕柔地拂動,展現出極柔潤的質感,像是用瓊漿玉液澆灌凝練而成的珠寶,泛著銀華般的光澤。他的眼神凝視著蕭毓晨過來的方向,熾熱的目光好像多年未見的摯友重新相逢時一般透露著欣喜雀躍。然而它卻又極為冷靜地洞察著周圍的一切,沒有貿然奔向它的主人,隻是那樣堅忠地守望著,看著他的主人漸漸像自己靠近。

蕭毓晨見到蒼龍也是說不出的高興,連忙翻身下馬迎了上去。蒼龍立刻配合地發出一聲長嘶,聲音之有力足以將天空劃出一道裂痕,又能卷起狂瀾萬丈,引得山崩地裂。然而蕭毓晨在這驚天動地的聲音裏隻感受到一種極為熟悉的氣魄,能和自己的靈魂發出強烈的共鳴,同時,也能和這副身軀產生強烈的感應。

“你怎麼會到這裏來?”蕭毓晨撫摸著蒼龍的脖子,開心地問道,好像蒼龍真能說出話來一般。然而還是隨從中的一個代為回答了這個問題:

“蒼龍是今日剛日出時抵達本府的,還捎來了一封侍郎大人的書信,好像提前便知道您要到來。”

蕭毓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皖,心想一定是他在家書裏交待了些什麼,心底不禁又浮起一絲異樣的感受。那個總是細心地為自己做好一切的皖;那個在自己即將走向死亡時拽了自己一把的皖;那個笑容溫婉能拂去所有煩惱和悲傷的皖;那個……

不經意間,若幹個白衣勝雪的身影從腦海中飄閃而過。蕭毓晨晃了晃腦袋,先要趕走心底的念想,然而越是想忘記痕跡越是深刻,那些記憶已經刻在了骨頭裏,融進了血液中,隨著身體,隨著靈魂一起被封存著,恐怕永世難忘了。然而同樣難以忘懷的,還有那天深巷中的低語,一字一句,紮在心髒上,滴滴滲血。蕭毓晨在這種情感的夾縫中艱難的喘息了五個日夜,到今天,已經不知還剩多少氣力。他有些落寞地牽著蒼龍進了將軍府,而他那匹通人性的名馬在察覺到主人的感情變化後也變得沉悶起來,順從地跨進了門檻。

芷嵐的府邸宏大卻並不張揚,整齊采用端莊大氣的風格進行建築,灰色的磚瓦搭配著白色的牆麵沉穩而具有威嚴。寬敞的庭院兩側嚴整地種植著一些鬆樹,蒼翠之中挺拔的姿態令人仰望垂歎,大有將軍百戰的氣度。宅子裏的仆人也各個訓練有素,識得大體,對蕭毓晨等人不失尊敬,卻又和主人保持著一致的疏離態度,明確地執行著芷嵐交付的任務。比如安排客人們的房間,再比如,通知蕭毓晨比試的日期—竟然就定在第二天!

蕭毓晨正在兀自憂鬱,茫茫然坐在床上發呆,根本顧不上驚慌失措,倒是皖和景柔兩個人替他捏一把汗。景柔在自己的廂房裏不管坐著還是躺著,站著還是蹲著都不得安穩,幹脆奪門而出,準備向蕭毓晨說教去。她急匆匆向東廂走去,卻在回廊的轉角撞上了一個寬大的胸膛。景柔捂著腦門“媽呀”一聲向後退去,一腳踩在後裙擺上差點仰倒在地,她手舞足蹈地勉強保持著身體的平衡,這才避免和身後的柱子來個親密接觸。然而這人要是不走運喝涼水都塞牙縫,景柔在出盡洋相之後,發現她撞上的……是芷嵐!

“不,不,不好意思!”景柔羞愧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丟臉就丟臉吧,可偏偏是在這個芷嵐麵前丟臉。本來就沒給他留下什麼好印象,這下更糟糕了。

果然,芷嵐的表情比冰山還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