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水來土掩(2 / 2)

“啊……別……”

“沒關係,放輕鬆,很快就舒服了。”

“唔……”

池淵越聽越激動,舉著淬火的右手竟開始微微發顫。他憤憤地罵了一句,趁著自己還沒有被撩撥得無法控製趕緊離開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夜襲計劃竟會因這種理由而被破壞。

房裏的人聽到門外腳步聲漸行漸遠,立即鬆了一口氣。蕭毓晨將燭火重新點燃,發現景柔已經倒在了一片鼻血泊中……

他十分黑線地將景柔從地上扶起,幫她把臉上的血跡擦淨。景柔一邊仰頭防止鼻血再次流下來,一邊衝蕭毓晨和皖豎起大拇指道:“你們兩個太有潛力了,去配廣播劇的話一定能火!尤其是皖的那個嬌嗔……”

“別,別說了。”皖羞澀地低著頭,臉上燙得像是被煮熟了一般。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暇顧及廣播劇是什麼,滿腦子都是方才他和蕭毓晨做戲時的軟語低吟。

蕭毓晨定神望了皖兩秒鍾,突然對景柔說道:“景柔,你是不是該回去睡覺了?”

“啊?”景柔先是一愣,隨後立即明白了蕭毓晨的意思,壞笑兩聲,用食指對他指指點點了一番才捏著鼻子離開了。

這個寂靜的夜晚終於開始精彩起來,那扇緊閉的房門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唯有一點是確定的—第二天蕭毓晨和皖都很晚才起床,以至於他們錯過了池淵和靜深的辭別……

拂曉時分,晨光的微曦將皇宮的屋瓦勾勒出一道金色的邊線,仿佛鑲嵌在畫框裏的傳世名作,靜靜地佇立,睥睨著世間。在逐漸熙攘的皇宮裏,唯有一處,被包裹在層層黑色的布簾之中,寂靜地令人不敢直視。好像不想讓一絲陽光打擾自己的安睡,燮九生用純黑的錦緞將寢宮內所有的紙窗從內部遮得嚴嚴實實。

沒有人知道,此刻,殿內正亮著十餘盞燭火,四處大亮。

燮九生伏在案上奮筆疾書,案頭的奏折堆積如山,像要把他的身影埋沒在群峰之間。因為沒有了早朝,燮九生隻能靠批閱奏章了解國家大事。盡管在表象上,這個兩鬢已有些微白的王主似是昏庸無能,朝中大權被宰相一人獨攬,本人則完全退化成了一個傀儡。可事實上,又有誰知道每天他都要在自己“起床”的前一個時辰裏把積壓的奏折批示完,然後找時機偷偷將它們送給紫流飛代為發放?有誰知道他的昏庸他的殘暴他的淡漠全是他用來偽裝自己的麵具?而他做這些,竟全都是為了自己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女兒還有那個對自己嗤之以鼻的兒子。

他畢竟是位父親。

靜姝為燮九生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龍井,纖細的手指在他太陽穴上輕按。燮九生默默地拉過靜姝的手,他知道,隻有眼前這個女人能在他最疲憊的時候安慰自己,隻有這個女人對自己不離不棄。靜姝說過,哪怕他的生命有限,而自己的生命接近無限,他也是她唯一的帝王星。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靈霄的身體怎麼樣了?”燮九生沒有抬頭看靜姝的臉,淡淡的語氣中充滿了經世的滄桑。

靜姝淺笑,扶著燮九生的肩頭應道:“那孩子沒事,休養幾天便又能蹦能跳了。”

“嗯。”燮九生眼前突然浮現出燮靈霄和燮靈染小的時候在禦花園嬉戲的樣子,那個時候他們都隻和自己的腿彎一般高,轉眼間卻已出落得英俊、端莊。這兩個孩子的命運從出生起便是定好的,注定要卷入帝位的爭鬥。燮九生不能讓自己的骨肉曆經生死,他必須讓燮靈霄成功繼位。為此,他可以卑躬屈膝成為紫流飛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