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革履的男人臉上隻剩下無邊的絕望, 男人對麵站著三個眉目凜然的警察, 正在訴說他的罪狀:挪用公款, 上千萬。
他本來可以大聲為自己辯駁, 公司賬戶裏的錢不是他挪用的, 是的, 他有證據證明自己沒有挪用公款, 但他不能。
分明是被逮了現行的男人嘴角掛著一股近乎風輕雲淡的笑,這抹笑意男人隱藏得很深,旁人隻能看到他的無助。
男人口裏還戰戰兢兢的吐著“對不起”這樣的字眼, 同事們一個個避之蛇蟻般遠遠的站著。
“尉遲先生,你被捕了。”警察說完,公事公辦拿出冰冷的鐐銬。
哢!
自由, 沒了。
上千萬的資產他還不了, 這輩子他隻能在冰冷的牢房裏渡過。高牆,走不出的高牆。
男人鬱結成疾, 在牢房裏身體日漸衰落, 沒兩年就孤零零的去了。
那一天下雪了, 白白的, 卻很冷。
而死在監獄裏的男人此刻正冷冷的漂浮在一片湛藍的數據海洋之上, 海洋的對麵有一隻泛著神秘藍光的眼睛正注視著他。
那眼睛其實就是主腦。
男人名叫尉遲昊, 是一名生活在星曆4850年的頂尖全職遊戲高手。這裏的遊戲自然不是鍵盤網遊,而是全息。每一個遊戲都是一個世界,和現實世界幾乎沒有差別。可想而知這樣的全職高手有多厲害。
那天他剛修成一個新遊戲的全職, 並把最後一項職業衝上榜首, 就感覺到一陣頭暈。再次醒來意識就已經在這片藍色數據海上。
那隻眼睛盯著他,說它很生氣,因為男人總在極短的時間內攻破新遊戲,打成榜首,害它一次又一次被聯邦主腦管理中心嫌棄不說還進行“體罰”(大霧),作為一名主腦也是有尊嚴的,也是有脾氣的。
於是,尉遲昊得知自己的精神體被主腦吸附進數據流,並被投放到各個正在開發的遊戲場景中。
為了取悅主腦早日回歸現實,尉遲昊每一世都會按部就班的遵從主腦的設定生活,每一世都會將自己的生活特別是事業搞得一團糟。
即便是主腦有bug時,比如上一世他順風順水差點成了億萬富翁,他都會自己給自己補一刀,好取悅主腦。
尉遲昊又是個可塑性比較強的人,稱之為影帝都不為過。他可以模仿很多種表情,扮成各種境遇的人而不帶絲毫違和感。
可當重複扮演得多了,也就累了。這種被人掌控、玩弄的生活,不是一個全職遊戲高手能容忍的。
最後一次,尉遲昊決定,如果這次還不能被釋放,那麼他就來和主腦鬥一鬥。作為一名經常和遊戲打交道的全職高手,尉遲昊很清楚主腦沒有抹殺他的權利,最多也就是控製。所以如果再被戲弄,他有把握將主腦鬥崩潰!
一般人可能會直接向主腦哭鼻子求饒,畢竟這裏是主腦的世界。但尉遲昊能在多個遊戲中成就全職高手的稱號,對數據的熟悉程度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在他眼中,數據和人一樣,有生命,自然也就有弱點。
他對主腦癱瘓導致整個聯邦的運營癱瘓的景象可是充滿著好奇的。
但現在,他要選擇下一個世界,去哪裏經曆最後一段向主腦示弱的日子。
往常尉遲昊都是不假思索隨意在數據流中挑選了一個,可這次因為抱著最後一次的心思,尉遲昊開始認真挑選起來。
尉遲昊慢慢伸出指尖,閉上深邃的黑眸,嘴角微微勾起帶著幾分邪魅。他在和這些數據交流,他一直認為人和數據其實是有聯係的,就像人和主腦一樣。
有的數據給他的感覺是冰冷,有的是溫暖,還有的有些刺痛。
突然觸碰到一股數據流,一股奇怪的難以言說的感覺觸及到他的心頭。尉遲昊張開眼迷惑了兩秒,便輕笑一聲毫不猶豫的握住數據流。
沒有經曆過的才是值得人期待的,尉遲昊對將要進入的場景很期待。
*******
艱難張開眼,頭頂是純白的天花板,鼻子裏傳來的是醫院裏獨有的消毒水味道。尉遲昊掙紮著坐起來,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投到自己身上。
轉眼看過去,旁邊床鋪上睡著一個少年,不過少年現在隻給尉遲昊留了一個後腦勺揣摩。
腦子有些暈,密密麻麻的數據信息湧進來,等眩暈過去後,尉遲昊卻有些失望。
本來以為這次的數據流會給他帶來驚喜,結果好像並沒有。
他滑了滑牙,這是他的慣性動作,將上下兩排的牙齒對滑,能讓他快速冷靜。理了理腦中的信息。
這個身體也叫尉遲昊,這個他不訝異,因為每一次他都叫這個名字。現在的尉遲昊是個飯館的老板,雖然今年才十九歲,還在讀大一。飯館是身體的爸爸出錢開的,也隻是出了錢而已。他是尉遲家的私生子,家有精明的能幹的大哥尉遲風,已經畢業了,現在是尉遲公司的總裁。還有個外表可愛爆表內心有待考究的小妹尉遲珊和他一樣大,還在同一個學校讀大一。其實他才應該是尉遲家名正言順的小公子,現在的小公主才應該是私生子。奈何小三太強大,愣是狸貓換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