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被衛雲清灌下一小包藥粉後,情況就慢慢地穩定了下來,呼吸沒之前那麼粗重,身上的熱度也逐漸消退。
正好他的衣服被烤幹,衛雲清又把衣服給套上了,嘴裏不停念叨著:這還是個孩子,還是個孩子。
沒辦法,見了別人的果體,她怎麼可能還保持鎮定?
衛雲清覺得身上的衣服半幹不幹的,不怎麼舒服,但是她隻能忍著,祈禱自己不會生病,更不會落下什麼病根。
一宿沒睡,衛雲清就熬到了天光微亮,她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天亮了就好,一些事就好辦了。
火堆的火已經很小,勉強還能提供些溫度,而一旁的小孩,翻了幾個身,也不知身時候醒來。
衛雲清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怎麼熱了,等離開了這鬼地方,就把這孩子送走,能救人已經是她善心大發了,怎麼都不可能一路帶著。
等天大亮,衛雲清出了山洞,眯著眼睛看向四周,同時跟周邊的植物聯係,方圓十裏內的情況都一清二楚。
河邊確實有些屍體,看情況活下來的沒幾個,更不好的一個消息就是這是荒郊野外,到最近的一個小村子要走上大半天的時間。
就在衛雲清查看外頭環境的時候,山洞裏的那個男孩睜開了眼睛,他的眼裏一陣警惕,又算過幾絲不符合他年紀的謀算。
等衛雲清轉身,那男孩飛快地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那眼裏的警惕和謀算已叫迷茫和恐懼給占據?
“你是誰,這是哪裏?我…我是誰?”男孩坐起來慌亂地說著。
衛雲清的臉馬上就黑了,真的燒成傻子了?
“你叫什名字,又是哪裏人士?”衛雲清隔著一個火堆,笑看著那男孩。
她心裏卻在想,這是哪裏的口音,聽著可真陌生,沒有南方人有的那種綿軟。
男孩伸手去揉眼睛,那淚水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流,“我也不知道,我忘了,怎麼辦?難道你不是我娘嗎?”
衛雲清的臉又黑了,“我不是你娘,你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她問話的時候緊緊地盯著男孩看,想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在撒謊。
男孩反而哭得更大聲了,哭聲中的驚慌並不像是假的。
衛雲清想了想她給那孩子烤的衣服,也都很普通,都是常見的棉麻類,更沒什暗紋之類的,看來可以排除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了。
“行了,別哭了,有力氣走嗎?”衛雲清一邊問著,一邊將火堆給熄滅,再用泥土給蓋住。
她打算帶這男孩去河邊走走,說不定他的親人就在裏頭,受到刺激能恢複記憶呢?
衛雲清的打算不錯,然而那小孩卻不按她想的來,反而被那些屍體給嚇得哭得更慘了。
衛雲清不由歎了口氣,這些人真的是受了無妄之災,也不知他們的家人將會是如何的痛苦。
罷了,等她帶著這孩子走遠點,再把這些就地掩埋了。
畢竟在水邊,這大熱天的,屍體腐爛也快,水源定要受汙染,發生瘟疫也不是沒可能的。
“別哭了,走吧。”衛雲清歎了口氣說,“你如今把什都忘記了,那我給你取個名字罷,叫青果可好?”
“好,阿娘。”青果點頭,然而稱呼衛雲清的話卻讓她跳腳。
“別喊我阿娘,喊我姐。”她還年輕還不想當別人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