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景陽宮殿前的空地上,心裏還在胡思亂想著,眼前已經金星亂冒了,腦袋也暈暈的了,不知道如果我暈了過去的話,皇貴妃是讓人潑我一臉水呢,還是放我回去。
恍惚間,門口跑進一名小太監,好象就是剛才給我通報的那個,剛才還對我諂媚的笑呢,現在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真是世態炎涼啊。
他進去之後,好象是對皇貴妃稟報了什麼,我曬得昏昏沉沉的,已經不能集中精神去聽了,一會兒他又跑到了門口,接著進來一名身穿淺紫色旗袍的美人,模糊地看去,是宜貴人,以前在太後那裏是見過的,估計是來跟皇貴妃拉關係的吧。不是若瑤,心裏有陣失望,雖然剛才我是想讓蕊兒不要驚動若瑤姐姐的,但在跪了這麼久之後,我現在心裏不知有多盼望著若瑤姐姐可以來救我呢。
宜貴人向我打量了一眼,我勉強向她擠出笑容,她不再看我,帶著兩名宮女走了進去,人家才不鳥我呢,真丟人,這副樣子被她看到了。
她進去了一會兒之後,周嬤嬤走了出來,在我腿上踢了踢,道:“起來吧,皇貴妃娘娘讓你進去。”看來她也不想讓宜貴人看著她刁難我,我右手撐地,想要站起來,但是跪得時間久了,雙膝一離地,一軟,又跪了下去。
周嬤嬤怪聲怪氣地叫:“姑娘的身子還真是嬌弱。”粗暴地抓住我的胳膊,就把我往殿裏拖,我膝蓋一陣陣地疼,低頭看,膝蓋處的褲管已經被血浸濕了。
周嬤嬤把我拖到裏麵,往地上一扔,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我端正地跪好了,不能再丟臉了,恭敬地拜下:“參見皇貴妃、宜貴人、淑貴人。”
皇貴妃高高在上,臉上帶著虛偽的笑,道:“敏菡姑娘,本宮也隻是為了磨磨你的性子,才會小小地懲戒你一下,你可別放在心上呀。”我咬牙道:“奴婢不敢。”
她看了看宜貴人,有轉頭向我道:“宜妹妹的心腸軟,看你這麼跪著,心有不忍,替你向本宮求情,本宮看在宜妹妹的份上也就不與你計較了。你以後得懂規矩,不能再不知上下了,知道嗎?”
宜貴人來替我說情?我跟宜貴人也就在太後處見過幾麵,以及第一次她來太後處請安的時候塞給我一根簪子,其他也沒什麼交集,她怎麼會來救我的呢?想不通啊。
淑貴人看我有點發呆的樣子,喝道:“怎麼?皇貴妃已經饒了你了,還不謝恩嗎?是不是還想到外麵跪著呀?”我嚇了一跳,再跪下去不知道要跪到什麼時候了,現在可不是嘴硬的時候,急忙磕下頭去,道:“謝皇貴妃、宜貴人。”讓我去謝淑貴人的話,我還是說不出來。
宜貴人脆生生的聲音道:“皇貴妃歇息吧,臣妾打擾皇貴妃這麼久了,也該告退了。”皇貴妃嫻靜地點頭,道:“那宜妹妹就跪安吧。”宜貴人起身,甩帕過肩,道:“臣妾告退。”使了個眼色給身邊的宮女,那名宮女會意,上前把我扶了起來。
我偷看了一眼皇貴妃,她臉上依舊是帶著笑,淑貴人眼中露出了不滿的神色,但是既然皇貴妃沒有講話,那她也不能講些什麼了。我看著宜貴人的表現,心裏也覺得有些奇怪。
忍著疼痛,由宮女扶著,跟宜貴人出了景陽宮。到了外麵,宜貴人轉頭看我,微笑道:“這裏離我住的永和宮比較近,敏菡姑娘到我那裏歇歇如何?”我心裏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似乎看出的疑問,笑著道:“不明白我為什麼來幫你,是不是?邊走邊跟你講吧。”說著,親自上前扶了我,往永和宮走去。
一路上,她告訴我,今日用過午膳後,她去延禧宮看望若瑤,正好聽到蕊兒哭著在跟若瑤敘述我的事情,若瑤當即就想親自來景陽宮,但是身子實在吃不消了,才走了幾步,就差點摔倒了。宜貴人似乎和若瑤的關係也挺好的,就說由她出麵來解救,所以才有了以後的事情。
以前看過小說,我總認為宜貴人是個很難惹的人,據說她仗著康熙的寵愛,曾在康熙的喪禮上跪在了當時已是太後的烏雅氏的前麵,當時覺得她是個不知進退的人,但現在看來,好象曆史也不完全是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