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渙淩在看到正堂內來回踱步的兒子時,那卡在嗓子眼裏的心才算放了回去。
上前拉著王昭就往他書房走,王昭先是一愣在看到父親滿是驚懼的臉色後試探道:“張繼孫。死了?”。
王渙淩腳步沒停,冷聲應道:“死狀慘不忍睹,這閻王的手段越發狠毒了,你是沒看到…唉”搖了搖頭,不忍再說下去。
王昭也沒再多問,隨著父親到了書房,王渙淩將閑雜人等一一遣走後,神情凝重的看著兒子,問道:“你猜閻王知道了多少?”。
王昭斂神答道:“兒子也拿捏不清楚,今日,如不是兒子機警,恐怕兒子也難逃魔抓”。
王渙淩一驚“怎麼回事?難道昭兒你也被閻王請了去?”。
王昭冷哼一聲:“請?那哪是請啊,分明就是設了圈套等我和張繼孫那傻子入套,想那閻王還真是狂妄,如此淺顯的圈套,還真當我王昭是無腦的紈絝子不成!”,說完一臉不削的坐在了書房的檀木雕花椅上。
王渙淩轉了轉精明的小眼,在兒子身旁也坐了下來,冷笑道:“這閻王怕是根本沒在乎你們能否看穿他的計謀,他要的不過是敲山震虎而已,隻不過那張繼孫實在蠢得可以竟中了計,他就順便又來一招殺雞儆猴,滿足他那嗜血的性子”。
王昭看著父親,一臉驚駭“照父親這麼說,我們借穠華樓在暗裏替陛下做的事,閻王已然知道了?”。
王渙淩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怕是不止如此,你趕緊將今日之事事無巨細的說給為父聽,為父也好早作打算”。
王昭趕緊湊到王渙淩耳前…。半柱香後…中書令王府外,王渙淩穿著紫色官袍乘轎朝宮門趕去。
皇宮太極殿內,張暮風跪在地上滿臉的哀戚“陛下,老臣不顧喪子之痛急忙趕來,就是想要盡早通知您,宮外之事恐已生變”。
“老師因朕喪子,朕也是痛心疾首,無奈朕這個皇帝做的也是身不由己,朕剛得宮外傳來的消息,說是穠華樓已經讓朕那個好六弟一把火燒成了灰燼,如今之計也隻有聽之任之,隻是委屈了老師,朕無能啊~”,聲音如清泉流水般浸人心田。
洛熙皞起身邁著雍容的步子,走到張暮風跟前,彎下腰伸手將他扶了起來,隻見一身九龍黃袍的他,眉眼間與洛離殤有著淡淡的相似,卻多了份柔和,唇上時刻勾著儒雅謙和的笑意,讓人不由的想要親近。
張暮風眼裏含著淚光,歎息一聲“是老臣無能,辦事不利,老臣罪該萬死”,說完又要跪下,洛熙皞見了趕忙將其扶住,淺笑道:“穠華樓沒了可以在建,老師萬不可灰心喪誌”。
張暮風聽了連忙拭了拭眼角的淚珠,點了點頭道:“是老臣愚鈍了,要扳倒閻王還我朝清明,的確不可能一夕之間就做到,如今隻有從長計議才是”。
洛熙皞聽了勾唇爾雅的笑道:“老師想通就好”,說著轉身回到了龍椅上。
此時門外有太監通傳道:“陛下!中書令王大人求見!”。
洛熙皞看了看張暮風,凝聲道:“傳”。
門一開,王渙淩垂首跨了進來,隨即揚聲道:“臣參見陛下,吾黃萬歲,萬歲萬萬歲”。
洛熙皞頷首道:“王卿家,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王渙淩恭敬的起身,抬眼見張暮風也在,忙拱手說道:“還望太傅大人節哀”,然後轉身麵向洛熙皞,直接挑明道:“陛下,現下臣與您還有張大人隻有委曲求全,臥薪嚐膽這一條路可走,還望陛下以大局為重”。
洛熙皞深深一歎:“我這皇帝做的還如一個王爺,實在是可笑,可悲,可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