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賢妾(1 / 2)

蘇慧娘不敢自話自說地就跟洛塵香走,譴人問準了王治,又知會了老夫人,才收拾隨身的東西,直至天將晌午才起身。姊妹兩個說笑著行至垂花門前,恰好王治也送李裕從書房出來,還有王浣打扮的嬌麗明豔跟在兄長身後,一味地留李裕吃晌午飯。

王治瞥見蘇慧娘出來,向李裕一拱手,就走了過來。

丈夫當著外人這般關切自己,蘇慧娘飛紅了臉,眉梢眼角盡是嬌羞和甜蜜。

洛塵香一麵感歎蘇慧娘好哄,一麵識趣避開,至垂花門的過道那裏納涼。也不知是不是時近正午,還是今朝特別的熱,竟然沒有一絲風,洛塵香搖起檀香木的折扇,可扇出的全是熱風。無聊之下,她偷瞧起王浣那邊的動靜,不想眸光剛掃過去,就被李裕深沉的眸光逮了個正著,忙不迭地躲開,因此沒看李裕眸中飛閃過的捉弄。

“我聽說西濠沿的荷花是左近聞名的。”李裕邊說邊行至洛塵香身側,“想著什麼時候在芙蓉閣擺幾水酒,邀邀本府鄉紳。就不知大姑娘幾時得空,可否賞臉光臨。”

西濠沿荷花,這不王浣適才提的麼,她說了委那麼久,無非想邀李裕一起賞蓮。恐怕她怎麼也想不到,李裕竟會當著她的麵,向另一個女子獻殷勤,還是用她的提意。

洛塵香似笑非笑的眸子向王浣俏麵看去,銀牙暗咬,一雙眸子恨不能噴出火來。

“有幸成為李官人的座上賓,且不說我日日在家閑著,縱是真有事忙,也要推了赴官人的席才是。”洛塵香笑語盈盈地應道。王浣,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過不去,能讓她不好過,洛塵香可開心了。因此,清秀的笑容便如廊下盛開的梔子花一般,清雅而燦爛。

李裕朗聲笑道:“那可就說定了,介時我差人去請,姑娘可莫推辭啊。”

這廂二人有說有笑,那邊王浣臉都青了,忍了又忍,終陰陽怪氣地開口道:“洛姐姐,你可別忘了,你是定了親的人!”

聽見這話,李裕清淺的笑有一瞬時的僵愕,洛塵香就在他身側,哪裏會看漏了。心底不由生惱,李裕對自己的印象才剛剛才好一些,她倒好,這一句至少攪沒了三分!語氣上不由便帶了幾分怒氣,“李官人是閩浙川三道的總埠頭,洛家的買賣少不得他關照,我與他相交是情理之中。倒是你,一個姑娘家即不過問家理,又不管買賣的,聽見官人來了,大暑天裏打扮得這麼齊整出來,倒真是用心啊!”

本來王浣就因李裕的冷淡又羞又惱,再被洛塵香當麵點出來,羞忿之下也不多想,幾步衝上前,揚手就要甩洛塵香耳光,手腕卻被人在半道上攔了下來。

“都是我和母親慣壞了你,當著客人的麵,也這樣沒有規矩。還不給我進去!”

長兄如父,何況是王治這個刻板的兄長。在家裏,王浣也就怕他幾分。見兄長放了臉,王浣再不甘也隻能聽話,臨走前,她噙淚的眸光,怨毒地投向洛塵香。

蘇慧娘看在眼裏,後背心不禁發毛。自家這位小姑自幼喪父,婆母不免嬌養溺愛,真真是百依百順,要星星不敢給月亮。王治畢竟是兄長,有母親護著他也不好十分管束。更何況他心裏也覺著,女兒家麼,嬌氣就嬌氣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