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竟釀成個霸王脾氣。
塵香這樣刹她的麵子,她心裏不知要記恨成什麼樣了!還有李裕的邀約,雖說有買賣來往,塵香又辦了大女戶籍,來往應酬不算大事。可終究要避些嫌。尤其是自己父親,最是看中聲譽,若傳到他耳朵裏,塵香哪裏能有好。
所以一路上,洛塵香滿耳朵裏都是蘇慧娘的數落。好容易到了家門口,洛塵香逃也似的下了車,催著小葉嬸子把東廂收拾出來,好讓慧娘住下。
洛塵香去王家商議事情,怎麼還把蘇慧娘帶了回來。再看連瑣的臉上腫著幾道指痕,還有蘇慧娘隱隱還有些紅腫的雙眸,諸人猜也猜著了。不免各自心底喟歎可憐。
卻說王治送走了李裕,陪母親用過了午膳,本待往書房歇午,想了想拐腳往正房大院行去。然剛過了東便門,就見吳氏立在廊下,指使著小丫頭搬東西出來。見他進來,笑迎上前道:“妾身趕著今晚上把正房騰出來,明朝再整理布置,後日官人也好接夫人回來。”
王治一心要光大家門,於女色上,實是不怎麼上心。他原是盤算著,過了三十五再添個通房丫頭,如此外人也不好說什麼了。至於這個吳玉嬌,實是自己一時酒醉糊塗,因念她是清清白白地跟了自己,方在浮梁置了個小院,每月送些錢糧供養也就是了,誰曾想竟有了身孕,這才接回家來。更沒想著的是,她竟入了母親的眼。
吳氏仗著母親,多少有些不把蘇慧娘放在眼裏,王治不是不知道。隻是懶得過問,左右別鬧出格就好。這會聽吳氏如此說話,倒有些出乎王治的意料。
吳氏見他眉梢帶惑,笑著解釋道:“夫人天天在家拘著伺侯老夫人,又要顧著妾身。往大姑娘家住兩日散心也是好的。隻是親戚家裏總不好住長了,不然外人看著,還以為官人同夫人置氣呢。正所謂,家和萬事興麼。”她話音剛落,侍婢銀翹拿出個小包袱來,問:“二夫人,這包袱……”
“什麼二夫人,大夫人的!咱們家裏幾時有兩位夫人了。你再這樣不知規矩,我就稟給夫人,叫人伢子來發賣了去,免得壞了家裏的規矩!”吳氏斥聲教訓道。
“好了,你即會這麼說,我也就寬心了。你現下懷著身子,自己小心些吧。”說著,王治便邁步往書房去了。
後宅裏的這些小心思,王治無心過問,隻要不鬧出大亂來就好。至於吳氏,她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麵上做得漂亮周全就成了。她有這份心思,自己也能省些心不是。
眼瞅著王治拐過東角門,不見了身影,銀翹嘟嘴道:“咱們真要搬回倒座院裏去麼,”不等她說完,吳氏一記眼刀丟過去,下邊的話她不敢再說了。
吳氏輕撫著自己微凸的肚子,看著正房的雕花大窗,溫婉的笑顏透著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