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宜羞答答地低下頭,赫太妃歪在榻上,隻覷著眼瞧,“幾年不見,竟出落的我都不認得了,快過來我瞧瞧。”邊說邊就戴起了眼鏡片來,李皇後早拉了妹子到太妃跟前,“不是媳婦虧口,今屆采女媳婦瞧著,難有再出其右的了……”
一言未了,許太後道,“二丫頭俊是俊,若說無出其右,想是皇後沒細看采女的畫像。”說著,轉向赫太妃道,“前兒姐姐不是說有一名采女看著很好麼,我也打聽著了,則安國公的外甥女,雖說她父親隻是個府台,難得她竟是端麗不可方物。今朝我也宣了她進來,姐姐瞧瞧人可好。”說著,便令內侍,“去請姚小姐過來。”
太後這幾句話一說,在場的都愣了神色,有些個看不明白了。
一時內侍果然領了個明豔端麗的少女行來,赫太妃戴著眼鏡片看得真氏,一團和氣的麵上,登是笑開了,“這真人比畫像還好看,快到我身邊坐著。”
姚重華不緊不慢的施了禮,款款行至赫太妃身邊,謝了恩斜插著落坐。赫太妃又向李姝宜道,“二丫頭,你也坐。”
李姝宜心裏妒忿的恨不能上前撕攔了她,麵上卻隻能擺出一副柔順溫婉的模樣,謝恩落坐。
就是父女三人猜測太後、太妃用意之時,許太後道,“今朝新編了一出戲,我瞧著有意思,就請了姐姐過來看。偏姐姐又嫌咱們兩個太冷清,想著今朝正好休沐,所以特地請相爺進宮來聚一聚。”
“多勞太後念著臣下。”李成蹊欠身為禮,轉眸去看小戲台上的戲,麵色不由一點點的沉了下去,戲台上演的是——一個年青後生堪堪繼承家業,大小事情,都由著嶽丈擺弄,最後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莫說李成蹊了,他父女三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就在這時,內侍高聲稟道,“聖駕到!”
在坐的,除了上首的太後太妃,都站了起來,小戲也停了下來,歌伎都伏跪在地上接駕。
鬱堇滿臉堆笑的進來,“戲怎麼停,接著唱呀。莫因為朕的原故,擾了太後和娘親的興致。”
“罷了,你一來,他驚得調都跑了。還聽什麼呢。”赫太妃笑著道。
鬱堇向二人唱了一喏,眸光便落在了李成蹊身上,“相爺也在啊。”
“是我,請他父女進來的。難得排了出好戲,人多也熱鬧些。”太後話音未落,赫太妃忽地問道,“皇帝,我聽皇後說,那****請自往刑部接那個姓洛的丫頭出來,有這事沒有?”
誰也沒有料到赫太妃會突然問起這話,李家父女三人登時變了神色。
李皇後更是跪了下來,“臣妾一時妄言,還請陛下責罪。”
鬱堇微冷著麵色,沉默良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