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何罪之有!”鬱堇俊顏微冷,卻伸手扶起了李皇後,“隻是,皇後深居後宮,是怎麼知道宮外之事的。”
李成蹊心下猛地一驚,正好迎上了鬱堇冷厲如芒的眸光。他正要跪下請罪,卻見太後身邊的那個小丫頭跪了下來,“陛下恕罪,是臣女適才在皇後麵前胡說。”
莫說鬱堇,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了她身上,鬱堇更是冷了聲音,“在皇後麵前胡亂嚼舌根子,誰給你的這個膽子!來啊,傳令戶部蠲了她女的身份……”
鬱堇話音未落,姚重華高聲說道,“陛下,臣女與洛塵香是自幼相識,情若姊妹,知道她被人冤枉,心裏不平,才會在皇後麵前失了儀態。”
“你說,姓洛的那丫頭冤枉?”不等鬱堇開口,赫太妃便繃直了嘴角,說道,“這話你有何憑據。”
“太妃娘娘。”姚重華磕了個頭,將洛塵香進京後,所受的米家欺壓細細道來,又道,“想他米家不過是個商賈,怎麼說得動戶部,限製糧價,無非是他背後有人。朝廷壓了糧價,各家鋪子都隻有關門一途。惟獨大有米鋪,開門做買賣,可是他賣的是什麼米?臣女表哥的小妾,吃了他們家一碗粥就大瀉止,最後連肚子裏的孩子都保不住,這案子還在京兆府衙門審著,太妃娘娘大可著人去問。現下,因著限價令,京裏已無處買米了。別家如何,臣女不知,可就是國公府裏,這一二年莊上年成不好,各房的丫頭、老姆都是買米吃,眼瞅著都要斷炊了。”
赫太妃黑沉著臉沒有做聲,許太後慢悠悠地向她說道,“這事我倒是聽魏太主說過這麼一句,她當笑話說,我也是當笑話聽,沒想到還竟真有其事啊!”
鬱堇冰著俊顏,看著李成蹊,冷聲說道,“前些日子,六弟為著洛塵香,才在街上鬧了一場。如今朕又請自去刑部接她。將這話傳進宮來,丞相你說是不是,其心可誅!”
李成蹊雖在萬人之上,可終究還是在一之下。
聽了鬱堇的話,他隻得伏身下拜,“臣,惶恐。”
鬱堇深眸若蹙地看著李皇後,語聲低沉,“皇後,身為人媳,最主要的便是孝順親長。太後、太妃年歲已長,你縱是聽到這些瑣碎話,也該喝住,怎麼還往太後、太妃這邊傳。嬪妃們知道了,心裏會怎樣想!”
李皇後低垂著頭,“臣妾知錯了。”
她話音未落,鬱堇就轉向了李成蹊,問道,“丞相大人,你可知朕為何要親自去接洛塵香麼?”
“臣,”李成蹊有無數的念頭在心中掠奪過,最後道,“不知。”
“不知!好個不知!”鬱堇陡厲了聲音,令姚重華道,“你說說,大有米鋪的米修平與相府什麼關係?”
姚重華挺直了背脊,朗聲道,“米修平是相府三老爺的大舅哥。”
“難怪呀。”鬱堇冷笑著起了身,圍著李成蹊轉了個圈,“他能這樣的的膽子。”說著,朝李成蹊麵上擲去一個巴掌大的小布袋子,“你自己看看,大有米鋪賣的是什麼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