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香毫不遮掩的關切,看得鬱離心頭一暖。
“由我運糧過於招搖,所以運糧的事由兵部部負責。我在京負責采購事宜。”
聽說不是由他運糧,洛塵香情不自禁地長長地籲了口氣,一臉放心了的表情。
鬱離看著納悶,隨口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妥麼?”
洛塵香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在近旁,方壓著聲音問道:“你還記得向拓麼?”
“自然是記得的。那鋪子不是說有他一半的麼。”
“他知道開平大火!”洛塵香看著鬱離的星眸,聲音幾不可聞。
鬱離卻是聽得分明,脫口道,“這不可能,開平之事……”
洛塵香拽住他的胳膊,“小聲些,這事是他昨晚親口告訴給我的。”
“莫非,他當時在開平。”鬱離疑惑道,想了想,否定道,“不可能,他不可能快過塘報。”
洛塵香憂心的卻不是這個,試探著問道,“開平大火,你覺得是誰動的手腳?”
“你這是什麼意思?”
洛塵香從向拓陡轉到這上邊來,鬱離隻是性子直,卻不是傻,“莫非,開平大火是……”
“總之,你一定要留心這個人。”洛塵香點到即止,不是她不交底,現下自己與拓跋猗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拓跋猗的身份被抖出來,自己也要受牽連。再則,就現下的情形,事情也隻宜暗訪。
洛塵香說了,鬱離自然是上心的。
隻是目下最緊要的是將糧食裝船起運,實在是無暇他顧,直到三日後,購糧的事情辦得七七八八了。
鬱離原本是準備著辦開平大火的事,結果卻被告知這樁事,交給了刑部尚書與李成蹊。
“皇兄,這本就是戶部的事,為何……”
鬱離不顧內侍的阻攔衝進內書房,卻見中書省好幾位都在,登時啞了口。
鬱堇冷眸一橫,揮退了殿內諸臣,將一份奏折擲在了他的麵前,“你還知道你主管戶部,你自己看看,禦使台參劾你的話。”
鬱離撿起來看掃了兩眼,無非是說他因私廢公——因與洛塵香相熟,所以罷了呂資的職,硬將糧價升了回來!
“朕明明白白地告訴你,軍糧是軍糧。京中的米價,要慢慢的往回調,以免落人口實。你倒好,不管不顧,一紙命令就價錢就交給米鋪說了算!還有嶽貫華,你也太自話自說了,也不告訴朕一聲,就讓他兼領度支司司丞。怎麼,你這是逼著朕點頭同意麼!”
鬱離眉頭深蹙地解釋,“這幾日運糧事多,嶽貫華做事還算周到,所以臣弟才讓他掌了度支司的大印。至於說糧價,皇兄是不知道,暗地裏的價格都要到天上去,且隆冬將至,咱們真是拖不起。”
“好了!”鬱堇冷聲打斷,看著鬱離的麵容,陡然發覺自己的語氣不大合適,歎了聲緩了麵色,道,“你說的,朕何嚐不知道。隻是事情總要慢慢的辦。說來說去,朕隻有你這麼個兄弟指望的上。禦使台那幫老酸腐,天天等著抓你的錯,你還這麼莽撞。好了,開平的事,你且不用管。前些日子你不是查了戶部的賬麼,接著查,趁著這機會好好整治整治戶部和內府。先帝在日,兵事頻仍,國庫存銀有限。不過是南方鬧了幾場災,咱們就捉襟見肘了。一但扶餘有變,咱們拿什麼支軍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