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那句不可能，姚重華說得極是氣弱，十幾歲的年紀怎麼就不可能了。自己十三歲當家，洛塵香也才十五歲，誰又比誰差了。
所以，心裏她多少是信了洛塵香的話。且稍一細忖，心底就一陣發冷，以自己和他的關係，一但抖落出來，怕是要坐實了“通敵”之罪。隻是她心裏還存了一絲期望——洛塵香是道聽途說。
姚重華著令丫頭閉了門窗，盯著洛塵香的眸子，悄聲問道，“這事，你是打哪兒聽來的？”
“是他親口所說。說在進京之前。”
“他說，你就信了？”
“頭一件，假托扶餘王族，我實在看不出什麼好處來。第二，最重要的是，開平大火——我沒有證據，但一定與他脫不了幹係。他的消息，來的比軍報都快。以我的推測，開平大火是應該是他謀劃的，而他則在大火之前離開。大小姐，你細想想，開平大火才燒過幾天，扶餘就興兵來犯，這其中的因果關係，還用我來說麼。”
姚重華越聽臉色越是沉凝，卻仍是搖頭，“不對，不對。倘若真是如此，他應該在事發之前，離開才對，還留在京中做什麼？一但被朝廷發現，他哪裏還會有活路。”
“這一點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洛塵香秀眉微蹙，“可他的身份，以目下的境況，咱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其無的。萬一被旁人先告發了，你我兩家性命堪憂啊。”
姚重華麵色泛白，杏眸怔怔地看著洛塵香。
“他在朝中經營日久，就憑咱們怕是奈何不得吧。”心慌過後，姚重華漸穩下心緒。向拓之所以敢留在大周，想來是有萬全之計的。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去捅這個馬蜂窩。倒不如佯裝不知，以圖後計。
而且，洛塵香為什麼不去和有鬱堇說，就算她手中沒有真憑實據，以鬱堇對她的心思，即便她空口說白話，鬱堇也會信個三四分。她不去說，卻找上了自己，這其中的用意有些讓人看不明白啊。
“大小姐，”洛塵香緩緩道，“就憑咱們自然是搬不倒他的，但是咱們可以借力打力啊。”
“這話怎麼說？”姚重華眉梢一挑，試探問道。
“我早就和殿下透過風，”洛塵香將聲音壓得極低，近乎是耳語了，“在朝中有人私通敵國。當初，我是一片好心，現下看來，咱們倒是可以好好的利用利用。”
姚重華聽著這話，真是心有餘悸，拿著茶盅的手顫抖不止，好在皇帝還沒來得及騰出手查，不然的話，自己父女二人怕是小命難保。也好在，洛塵香找上了自己，如若不知，待得皇帝動心起意要查了，自己就算成了皇妃，也難逃一死。
“妹妹的意思是？”姚重華穩下惶然的心緒，極力平和地問道。
洛塵香嘴角淺笑更甚，“大小姐何等聰明的人，朝中的情勢力了然於胸，又何必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