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堇一直雄心勃勃,自認是帝王之選。做皇子時,總嫌父皇處事優柔,寬仁太過。有朝一日,位登九五,必能威重令行,開創太平盛世。直待坐上了這張椅子,他才知道,為君者是天下最最身不由己的。
他恨不能將那些屍體位素餐的官員全攆回家去,可他不能,每一條政令都要人去做。把官員都攆了,事情誰辦?
而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府道官員也多為世家出身,就算不是也能攀上關係。
故此自己的禦令,未必頂李成蹊的手令好用。要辦的事情很多,可是牽絆他的手腳就更多。
登基以來與朝臣們鬥誌鬥勇,到得如今勉強才算穩住了形勢。偏偏又起戰事,老實說,鬱堇真的有些焦頭爛額了。
洛塵香聽著他的抱怨,無語的直想翻白眼,大哥你有沒有搞錯,你後宮裏的後妃那麼多,明年又要挑一撥,你真那麼鬱悶,找她們去啊。她們保證一個個欣喜若狂,抓著我一個外人說什麼呀!
盡管心裏狂吐槽,卻不敢有半點不耐露出來,等他說完了,才問,“那麼陛下的意思是?”
“你家裏不開米店的麼,你想想可有什麼法子,解此燃眉之急。”
洛塵香聽著這話,真心爆粗口,你母親的,臨榆關守將加上淮左軍,七八萬人,你讓我想辦法解決口糧問題。大哥,我是開米鋪不假,又不會變大米,這麼龐大的數字,我怎麼可能弄得出來。
“陛下未免太抬舉民女了,籌措軍糧,這麼大的事民女怎麼辦得來。”
鬱堇拿出一塊燙金的腰板,“隻要你應下這樁事,你便是我大周第一個以宮正司司正的身份襄讚戶部的女官。”
洛塵香睜大了眼睛,仔細看了又看,才認出腰板上四個燙金大篆“五品司正”。
隻是,你就是許我做大周第一女皇,這事我也未必辦得下來啊!話雖這麼說,洛塵香卻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五品女官,又襄讚戶部,鬱堇再想要把自己弄進宮,就不太可能了。
心裏再想接下那腰牌,洛塵香也死死忍住,還故意道,“陛下不是說,後廷女官都由皇後做主,陛下不好越俎代庖麼。”
鬱堇語聲微冷,“依朕的意思,你的確不是什麼好的人選。然你勝在與京中諸家名閥都無甚瓜葛,心思也算細致、精明。再則,一時半會的朕也的確挑不出什麼合適的人選。最主要的是,皇後力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