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哥,這小娘們怎麼處理?”刀疤臉指了指被丟在車邊的女人,問道。

被叫做宇哥的人,此刻正低著頭用撕碎了衣服條纏壓著手上那道刺拉出來血口子,聞言瞥一眼縮在車輪旁瑟瑟發抖的女人,身姿窈窕,一身地體大方的米色連衣裙。看不清臉,但那股子嫻靜溫柔的氣質卻是讓他受用的很的。

他用牙齒配合著沒受傷的左手將布條打了個死結,在心中暗暗想:想來應該也長得不錯的。

但,做他們這行的,見多各式各樣的女人男人,漂亮的,妖嬈的,可愛的,成熟的。那種沒見過,隻要雇主一聲,那都不如自己捂在兜裏麵的人民幣來的實在。

隨即宇哥就開口作了吩咐,“手腳幹淨點,別留後患。”

麻木冷漠,瞬息間就給那個女人作了決斷。

“好叻,宇哥您歇著去吧!”刀疤臉應了一聲,提了根大拇指大小長約一尺的鐵棍子往女人那走。

那根拇指粗帶著螺紋的鐵棍子是鋼筋,是夏霧時從正在做翻新的學校工地裏偷偷撿回來,因為尺寸大小剛好,她就放在副駕駛座前的工具箱裏,用來防身的。她每天都會在晚課結束後,開車回市區。她所任教的大學,離著市區有二三十裏,中間又要穿過比較偏僻的地方。原本她的男朋友林子謙有主動請纓,要每晚來接送她。

可最近他總是加班,本來林子謙都很累了,夏霧時不想讓他再來回的奔波,於是選擇就孤身一人驅車回市區。但夏霧時總歸有點怕,一來為了就為了壯膽,二來為了方便拿取,就把那根鋼筋放在了工具箱裏麵。放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它會落到歹徒手裏,成為要她危害到自己性命的利器。

夏霧時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要活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縱然身體抖得如同篩糠,手心也浸出了層層濕汗,可心裏卻有個聲音在狂喊,她父母和妹妹尚在,雖然平日裏對她淡薄些,可那個天真可愛的妹妹卻是對她極好的。她在家裏眼巴巴的等著她。

而且,林子謙,她的未婚夫現在等著她過去相聚。

她不該為了早日歸家,就趕在周五晚上,獨自開車走在這條偏僻的公路。

她不該以為開著車就安全,不該在看到路麵上趴著個人時就好心地踩了刹車。她應該一腳踩上油門直接繞過去!

更不應該,下車查看情況!!!

可一切都已然發生,現在已沒有給她後悔的時間。

她,夏霧時,現在正麵臨的死亡。

“求求你們,不要殺我,車上有錢,全部都給你們!我向天發誓絕對不會報警”夏霧時說著,用被捆綁著的身體挨著車蹭了幾下,往車門方向努力的挪去。“我隻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

說完,她靠著車門瑟瑟的抖動著,聲音帶上了怯怯害怕的哭腔。

刀疤臉聞言,看了一眼蜷縮正一團兒的夏霧時,一張瀲灩水秋瞳蘊著濃濃霧氣,宛若蹲在垃圾箱上那等待投食的流浪貓兒,單是那雙楚楚可憐的眼,哪怕不發聲,這心那就被那一眼給撓了一抓子。又蘇又麻。

那手裏麵的鐵棍還當真下不了手了,遂抬起鐵棍有一下沒一下的砸在掌心裏麵,眼睛卻是不得不往宇哥那裏瞧,像是在請示改如何處置。可眼尾的餘光又舍不得放開夏霧時,來回的打量逡巡,這妞長得是真夠味兒。

不過幾秒的功夫,夏霧時已經摸清楚了局勢,那個叫做宇哥的人,是這一圈人裏麵能說得上話的人,於是順著伏跪在地上,亦匍亦匐的朝著那個宇哥爬了過去,也顧不得什麼形象,直直的向宇哥磕頭,哀求:“宇哥,求求您,別殺我,看在我剛剛好心停車的份上,您放了我成麼?我絕對不會向別人吐露一個字,今天晚上,我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什麼人都沒有遇到。真的,我保證!!!”

沒成想,今兒個還遇到個這麼通透的女人。

宇哥經不住居然抬眼多看了她一眼。涕泗橫流的一張臉上,也不過是淡淡的描畫著口鼻,倒是那雙眼,因為恐懼害怕而有些變形,眸子裏全是淚,閃著渴求生命的光芒,倒顯得出彩起來。配上一身米因剛才的爬行沾滿了塵土和草屑的米色裙裝,倒是真真的讓人忍不住升起疼惜愛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