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咒 魚判司2(1 / 2)

我沒動窩兒,卻繼續瞧著他。等到他氣得開始要拉接到白直房的搖鈴的時候,我說:“別犯蠢著。你以為我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外縣破落戶,在太醫署的混吃喝的州府咒禁生,跑過來興風作浪。假使我說的是事實,你手下白直也一定會把事情辦得讓我挑不出刺來。你誤會了。我其實並不是來找亊的,我覺得這事是我辦得蠢,怨不上別人。我隻想去與查仙人了結此事,我希望你手下的王烏勒伽能幫我一把。不必麻煩馬班頭,王烏勒伽一個人就夠了。而且我到這裏來是有人指點的,在我身後的大人物的看著了。”

“他們在你身後多遠呢?”魚參軍俏皮地輕輕一笑。

“衣冠坊入北門西回第一曲,慕容使君離這兒有多遠?”

他臉上的表情完全改變了,似乎現在坐在那把錦褥上的人已經換了。

“阿摩夫人碰巧與我是知已。”我說。

“禦史台的慕容使君?快去把門鎖上。”他說,“你比我手腳靈便。把上麵那門杠插好。讓我們把這件事好好地重新來過。小侯爺氣宇不凡,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

我站起來過去把門插上。當我沿著那藍色的地衣走回憑幾時,法曹參軍已經拿出了一個漂亮的酒壺與兩盞杯子。往他那口大肚子小的碗狀“筆洗”裏倒了一把醋豆,又把那兩隻酒盞倒滿。

我們喝了起來,他咬著幾粒醋豆。我倆默不作聲地嚼著,眼睛瞧著對方。

“這味道不錯。”他說著,又把酒倒滿了。他把剩下來的空殼從“筆洗”裏掃到了地板上,麵帶微笑地往錦褥上一靠。

“現在咱們說說吧。”他說,“你為慕容使君做的這件事,是與這姓查的有關不是?”

“關係大了。可你不先荁一下我對你說的是不是實話。”

“好吧。”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起了搖鈐,然後他的白直進來了“慕容使君可是我的座師。”他說,並擠了擠眼睛,“牛府君也很關照他。嗯,慕容使君就在司錄參軍的房中,我得過去拜見一下。”他忙站起來,剛出門就撞上誰在門囗講了兩句。

我知道他信不過我,非去找慕容使君當麵詢問不可。

過了一會,他又回來了,這胖子好象遇到了點兒麻煩。他變得麵紅耳赤,直到他走了進來時,但他耳朵上的血色還是不能消失,想必是來人對他頗不客氣。

“夫人想與你說話。”他說著讓開了道。

“誰這麼大來頭。”我一邊說話,一邊朝魚參軍頑皮地擠了擠眼。

門口傳來一聲被激怒的冷笑:“你與這粗魯的死胖子在這兒幹什麼呢?”參軍胖大的身形後搖出一襲缺胯的白羅春衫,來人肌膚瑩白如玉,內襯白絹衩衣、淡紅羅褲,頭裹烏巾襆頭,足著烏皮靿靴,腰間係著銀裝烏皮鞢帶,帶上掛著蹙金烏皮鞶包、寶鈿銀裝鞢七事。一身男兒裝束裹得她曼妙身段的玲瓏浮凸。

阿摩夫人蓮步輕挪,徑直朝我走來,所經處眾人無不自動分開,讓出道 路來,雙丸跌宕自不待言,蛇腰腴臀更是一絕,曲線潤滑如水,既有成熟婦人的韻味,又不失少女的緊致結實,叫人難以移目。個個摒息訾目,呼吸聲漸轉粗濃,不時傳出“骨碌”的呑涎聲響,明明場麵 甚是滑稽,卻無人發笑。

“我們在這兒喝點兒酒。”我地望著美人的一雙烏眸澄燦若星微笑。

她來到我身前,攏裙側蹲下來,豐潤的曲線繃緊了滑亮的緞料淡紅羅褲,握住我的手,柔聲笑道:“你非要與他一起喝不是?”

“這會兒,是的。這是為你辦事了。我說,有什麼新鮮事兒不是?我想你曉得我指的是什麼。”

“我不曉得,我的正人君子。你曉得不?你那天晚上讓我白等了一個時辰?我是不是讓你覺得,我是個能忍得下這種事的賤女人呢?”

“我那天出了點事兒,今晚怎麼樣?”

“讓我想想——今天是——見鬼,今天到底是七曜日的第幾日?”

“那算了。”我說,“我可能也忙。今日是鶻勿日不是?”

“沒良心的短命鬼。”那讓人銷魂蝕骨的軟軟的沙啞的笑聲又出現了,“呸!今天是密日。同樣的時辰,今晚亥時,來退酤裏的濺玉閣,我等你。——這一次可別再讓我等了?”

“我還是再想想。”她確實熟悉西域曆法,我一直盼著她不懂。

她替我整了整衣襟束帶,理順鬌絲, 笑道:“你最好不要再爽約,不然看我……。”

“我得看下有無閑暇。我要找人給你遞話的。”

“你這絕情短命的小冤家?冤費我為你這麼茶飯不思。我真是笨。”

“別這麼說。”

“那怎麼說?”

“我在幫你忙活找東西哩,再說我又不是個隨便的人。”

旁邊的人聽了,羞得耳根都紅了,她兀自不依不曉,切齒道:“你隨便起來簡直不是人。那晚你……真壞……你要是今天晚上不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