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貞潔蒙塵(3)(1 / 2)

掌燈時分,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沙河屯寧靜的黑夜上空,汪汪的犬吠聲連成一片,村裏的人們心裏慌慌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惡性事件,竟然驚動了“官府”,一輛綠色的吉普車,在村長王大江的指引下風馳電掣般地駛進了曹二驢的家,曹二驢的一家女眷早就嚇得抖成一團,二驢也是臉色煞白,腿肚子直抽筋,他硬著頭皮打開了房門。

幾名身著綠色公安服裝,頭戴大簷帽的派出所人員坐在了曹二驢家的炕沿上,各個一臉的嚴肅神情。

狐假虎威的王大江指著一位黑臉夾著包的大個子說:“這是鄉裏派出所單所長,來調查你私闖民宅的罪行。”

派出所單所長大聲喝道:“曹二驢,你私闖民宅,毀壞人家財物,現在你要把經過說清楚,對你進行相應的法律製裁,我不會偏袒任何一方,因為來時王鄉長特別交代,一定要秉公而斷,張春才和你誰犯法抓誰。現在讓你家其他人全都回避,我要錄取你的口供。”

“回避,啥叫回避啊?”二驢老婆驚愕地問。

“就是讓你們到別處呆著,不許在這個屋。”王大江解釋道。

二驢老婆領著四個驚恐萬狀的女兒去西屋回避,她為她的男人捏了把汗,她自己心裏也怕的要命,文革時批鬥“犯人”她是親眼見過的,每個人都被打得嘴角流著血,她不知道今天自己男人“過堂”是否會挨打,看來“民不與官鬥”這句話一點不錯。

媚兒不知道來的都是多大的官,但她看著他們腰間都有一把槍,媚兒擔心地問媽媽:“媽,爸爸會不會被槍斃啊?”媚兒此時才知道當官的有多厲害,能掌握人的生殺大權。

二驢老婆聽了媚兒的話,臉色被嚇得煞白,她自己給自己撞了撞膽說:“不會吧?不會!”

軟弱的芯蘭隻知道扯著媽媽衣角不停地哭。稍大些的業蘭瞪著眼睛,嘴裏不停地罵著。

若蘭陷入了思考,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思考著大人的問題,她下決心將來也要做官,可以管這些人的官。

二驢看著其他家人都出去了,他嚇得帶著哭腔說道:“張春才他——他,欺負我家媚兒……”曹二驢哆哆嗦嗦地說開了事情的經過,一邊用滿是老繭的大手擦著額頭上滲出的冷汗,他規規矩矩地站在屋地中央,腿不停地抖著,他知道犯法的人都要這樣站著,否則一定要挨打的……

一個長相稍微文質一點的年輕幹警記錄著二驢的口供,作為立案的依據。

“所長同誌,我舅舅怎麼會欺負他家媚兒!他純屬汙蔑,他家芯蘭和媚兒是有幾分姿色,可是看看、放心裏想想不犯法吧!”一旁的王大江翻著眼睛,不時插話為舅舅辯白。

單所長礙於王鄉長的權威,也不好說什麼,他知道王鄉長交代的公平是什麼含義,就是不管想什麼辦法,張春才都必須是清白的。

曹二驢在錄好的口供上歪歪扭扭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又按了手印,更加哆嗦地站著。他第一次按手印,楊白勞按了手印,結果賣了“喜兒”,自己今天按了手印,會不會賠上自己這條驢命呢?二驢看著嚴肅的單所長,那張黑臉陰沉得能出水,二驢一手扶住了牆,他站不穩了,他真的怕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