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蘇瑪麗卻在這寂靜中淡然一笑,翻過手裏拿著的手機殼道:“不好意思,我其實沒帶手機,隻拿了手機殼出來。”
曾娜塔表情瞬間扭曲,蘇瑪麗卻揚了揚手機殼,輕飄飄地用方圓五十米都能聽到的聲音開口道:“所以沒法讓你銷毀錄音了,實在是抱歉,讓你辛辛苦苦演了一出戲,作為老抽,祁分這種軟飯硬吃,沒有辨別能力還愛劈腿的男人就送你吧,盡管拿走別客氣,但你從我表妹那裏順走的十七萬四千五百九十二塊記得還,不然的話……”
她俯身湊到曾娜塔耳邊,壓低聲音道:“你父親叫曾××,母親叫××,家住×××的事我也知道,我之前已經讓朋友去談了,需要我再親自登個門嗎?”
曾娜塔麵如死灰,終於意識到自己遇上了個惹不起的狠角色。她老家在小縣城,沒能力的人根本查不到那鄉下。
再看四周群眾,輿論已然開始轉向,曾娜塔終於退去了那副裝出來的白蓮花像,狠狠地瞪了蘇瑪麗一眼,撿起手機飛快跑了。
蘇瑪麗揮著手表示不送,轉頭再看祁分,他臉色簡直好看得很,青紅交加變幻莫測,輪轉得跟霓虹燈一樣好看。
他似乎想說話,嘴剛張了張,一直低頭看菜單的龍絛怡就取下耳機抬起頭來:“我想吃京醬肉絲和青椒皮蛋,你下單了嗎?要不要湯?”
說完發現旁邊還站著祁分,視線移動,一臉詫異:“咦?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十分有誠意地道歉:“對不起,你長胖了而且變醜了,所以我沒認出來。”
祁分如遭會心一擊,默默地噴了口血,捂著受傷的心靈走了。
“短時間內曾娜塔應該不會來找你的麻煩了。”
蘇瑪麗坐在椅子上,一邊下筆如飛地趕微積分作業一邊同龍絛怡分析未來情況:“今天上午我們在大教室鬧過後,你們專業就開始疏遠曾娜塔了,再加上今天中午食堂整的那出戲,學校論壇和貼吧也在討論她,我和畢邪會繼續火上澆油,不時出來爆個料抖點八卦,讓她至少半年內都夾著尾巴做人。”
龍絛怡懵懵懂懂的點頭,臉上表情卻有點猶豫。蘇瑪麗於是停了筆,轉頭看著她:“有什麼想問的嗎?”
“……有兩個小問題。”龍絛怡頓了一下,道,“我們對曾娜塔這麼做,會不會太過了?”
蘇瑪麗笑了一聲:“是有點狠,但算不上過,跟她誹謗你誹謗了10個G的行為相比,我們的做法已經很溫柔了。”
龍絛怡自覺自己說不過蘇瑪麗,所以眨了眨眼睛,沒吭聲。
蘇瑪麗又笑了,她道:“你和曾娜塔不一樣,小怡,你生活在一個比較富餘的家庭,衣食住行都不用愁,也能消費和使用很多同齡人用不起的東西,對你而言,那些東西是很尋常的日用品,用完再買,並不困難,但對他們而言,那些東西卻是要他們勒緊褲腰帶,節省好幾個月才買得起的奢侈品。你們的消費觀和價值觀不一樣,思考問題和看問題的方式也就不一樣。你覺得曾娜塔偶爾用用你的東西無所謂,她卻不一定會感激你的慷慨,甚至可能覺得你是在施舍她,並因為自卑而生出一些負麵情緒,要知道羨慕嫉妒恨從來就不是一句玩笑話,何況你知道免費雞蛋的理論嗎?”
“我……大概知道?”龍絛怡想了想,不確定道,“就是那個經常把雞蛋拿給甲吃,某天突然不給甲了,甲反而記恨你的故事?”
蘇瑪麗點點頭:“對,不覺得這很像你和曾娜塔的情況嗎?”
龍絛怡似有所悟地張大了嘴巴,沒說話。
蘇瑪麗轉了轉手裏的簽字筆,又笑了:“你的父母很好,把你教育成了一個性格溫順的女孩,又給你提供了很好的物質生活,讓你不太計較得失,但這並不是件好事,因為不太計較得失的人,往往就不是很會捍衛自己的權利和利益,也給了那些欺軟怕硬、別有用心的人可趁之機。當然。”她放軟聲音道,“曾娜塔的父母也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