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寫到翠兒、芳兒妒火中燒要設計謀害“臻兒”。
兩人出了小院在往廚房走的路上,嘟嘟囔囔地商議。
翠兒說:“這臻兒是什麼東西,左不過和咱們一樣也是個丫鬟,也配讓咱們伺候。咱們主子素日是個什麼心性,這回怎麼會讓這小蹄子給蒙了心呢?咱們小心謹慎的伺候了三年多了,也難得見主子給一個笑臉,這臻兒非除不可。”
芳兒還有些擔心:“姨娘現在正跟這臻兒學彈古箏,咱們要是把她除了,姨娘怪罪下來可怎麼辦?”
翠兒瞪了她一眼說道:“沒用的東西,咱們非得使毒藥嗎。我們可以把瀉藥下在臻兒的滋補湯裏,她喝了不停地腹瀉,還怎麼教主子彈箏,熏也把主子熏死了,還不叫她搬出咱們這。主子真問起來,咱倆就堅持說臻兒身子弱虛不受補,諒主子也不會起疑。”
芳兒凡事聽慣了翠兒,自己原是沒有主張的,見她這麼篤定,也就點頭答應。
翠兒吩咐芳兒回去取瀉藥,自個兒到府裏專門為丫鬟們給小姐、夫人們做湯熬羹的內廚房去做菜、熬湯。
且說這翠兒來到內廚房,碰巧看見憐兒正在廚房給二小姐熬燕窩粥,心下暗叫不好,一邊燜了米飯,洗淨排骨、排骨放置鍋內燉煮;一邊往廚房門口張望,心裏默念:“芳兒啊芳兒,你可別這時候來。”心無二用,隻顧看連自個兒在文姨娘的冬瓜燉排骨裏放了雙份鹽都不知道。
誰知怕什麼就來什麼,那芳兒回到院內徑直來到房中打開櫃子取出一個木盒,打開木盒在盒中翻了幾翻,從中拿出一個紙包,藏在懷內就奔內廚房而來——看管會說,這瀉藥是害人的物事,芳兒、翠兒怎麼就備著現成的,這就叫有其主必有其仆,這倆丫鬟和她們主子一樣時刻都存著害人的心,是以櫃子裏就鎖著瀉藥。
來到廚房門外,也沒往裏看,就大聲叫道:“藥拿來了,給臻兒的湯做好了嗎?”
翠兒差一點沒被她氣暈,忙用話岔開道:“我正給姨娘做排骨,滋補湯還沒熬,姨娘都是飯後才和滋補湯的。”
憐兒聽得芳兒提到“臻兒”,心下疑惑,有心支開翠兒問個究竟。正無計可施,誰知道劉管家來喚翠兒過去,要她給姨娘傳信,說是找了幾個買家,這幾天人家要來相看。
翠兒回頭叮囑芳兒看著菜,別讓糊了,等熟了起鍋裝盤,自己去去就來。
憐兒見翠兒走遠了,將燕窩粥改至小火慢燉,走到芳兒身邊,笑容滿麵地詢問:“芳兒姐姐,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憐兒是二小姐的丫鬟,身份地位比她們這些姨娘的丫鬟要尊貴許多,這會兒主動獻殷勤,讓芳兒受寵若驚,忙說:“不用不用”。
憐兒又端詳了翠兒半天,咂著嘴讚道:“姐姐真是好容貌,依我看不僅比我們這些丫鬟俊,就是連被老爺關進草屋的臻兒隻怕也及不上,早晚都會當姨娘的,屈居丫鬟實在太可惜了。”
這芳兒要是個聰明伶俐的,自然知道憐兒所說不實,可這芳兒是個笨丫頭,平日又喜歡孤芳自賞,自以為自己美得不得了,見憐兒這麼讚她,還以為可算遇到了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