瘌痢頭喝著熱乎乎的燒刀子,把麵見滿達海的經過詳細對小寶和書生說了一遍。越聽小寶心越定,哈哈笑道:“看不出啊瘌痢頭!老子以為老子才是天下第一牛,原來你根本不比老子差!你如今倒真是越來越長進,粗中有細,老子想不誇你都不行!”
瘌痢頭早換了身舒爽布衣短衫,叉開兩腿坐著,心裏也有幾分得意,摸著大光腦袋笑道;“跟小寶哥你混久了,要是一招半式都沒學會,那我瘌痢頭也笨到了姥姥家!”
書生也微笑著斟了杯酒,慢慢轉著酒杯抿著,點頭讚道:“就算小寶哥和我一起出馬,不過隻能辦到這樣。這回瘌痢頭真立了大功。”
瘌痢頭難得聽到書生誇獎自己,哈哈笑得合不攏嘴。此刻聚義堂上就他們哥仨,幾根大蠟燭點得這張桌子周圍烘烘亮,自家兄弟喝著小酒拉著家常,人人感覺很放鬆。小寶也多喝了兩杯,看著瘌痢頭高興的樣子,忽然想到了件事,頓時感覺有點堵,遲疑頓下酒杯道:“瘌痢頭,這個……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說清楚,你可別怪你小寶哥。”
瘌痢頭被小寶這話說的一怔,想想又笑道:“小寶哥有什麼話就直說,天塌下來我瘌痢頭都頂著!”
小寶實話實說:“老子對不住你,本來說好了把小紅給你,可她上了京,又經常跟睿王爺那個大管家哈濟接頭,結果被他看上,隻好給他作妾了……”說完有些訕訕地看著瘌痢頭,感覺對不住兄弟。
瘌痢頭起先一愣,半晌摸著大光腦袋嘿嘿笑道:“我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就是這麼點芝麻屁事!我其實還是前年見過小紅小翠二人幾麵,對她們倆小姑娘根本沒啥印象,還是聽手下胡吹她們現在出落得咋好咋好滴,動了那麼一點小春心。哎!小寶哥你別拿這事寒磣我了!再說了,就算我願意,人家不定還不願意呢!”說著他開始摸自己越來越紅的酒糟鼻子,嘿嘿笑道:“老實講,我如今咋越長越醜了?五大三粗的,一臉凶相,有時照鏡子老子就在想,記得小時候除了小寶哥和書生你們倆,老子算寨子裏第三蟋蟀,還算俊的;可如今這副德行,老子的親娘就算忽然冒出來,隻怕也認不得老子!”
書生撲的一聲,笑得把嘴裏的酒都噴了出來,伏在桌子上直喘氣,抖著手指著瘌痢頭斷斷續續道:“你還算寨子裏第三蟋蟀?哈哈……哎喲……我肚子疼!”
小寶也笑得猛拍桌子直不起腰,哈哈大笑道:“瘌痢頭如今竟然也會吹牛了,蟋蟀!我看真跟蟋蟀差不多,身板是方的,而且一樣漆黑!”
這下瘌痢頭也繃不住了,摸著自己的麻臉抖著腿直笑:“反正都是蟋蟀麼……沒啥大區別……哈哈……”
兄弟三人聊著小時的趣事,直喝到天蒙蒙亮,人人才帶著幾分酒意各自回房安歇。小寶錯過了宿頭,在床上折騰了半天,腦子裏漸漸有了個想法,青青現下在寧州獨擋一麵,接觸的人肯定很多,會不會看上了哪位俊俏富家公子,把老子這個山賊頭子撂到了腦後?再說了,她一直對老子印象極差,有別的男人一把她,估計她就會跟人家跑了……這可咋辦才好?想到那晚朦朧燭光下的情景,那副花容月貌,雪白的皮膚,又羞又氣又古怪瞅著自己的那副神情,忽然感覺渾身如同火燒,所有的酒都鑽心裏去了,又癢又熱又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