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柔和孔四貞笑嘻嘻聯袂攜手而來。順治見是她們倆,立刻開懷道:“你們來了?坐到朕旁邊來。剛才我們說著說著又說到朝政去了,該罰!”順治笑嘻嘻自罰一杯。堂上所有王公大臣見順治喝了,趕緊自斟一杯喝下。
玉柔端起酒杯抿了口,見堂上氣氛似乎有些緊張,心裏一動,放下酒杯之後笑嘻嘻指著孔四貞道:“建寧公主的大婚辦好了,接下來我們該為孔格格的事操操心,皇上您說是不是?”
她這話一出,堂上所有人神色頓時都有些不自在。一來皇帝妃子出席這種王公大臣都在的酒宴,讓他們多多少少感覺有些拘謹;二來佟妃這句話實在太古怪了,怎麼當眾說起孔四貞的婚事?
這些人個個消息靈通,都是混老的了,幾乎都清楚順治跟孔四貞有所曖昧,可因為孔四貞的身份明擺著是漢人格格,愛新覺羅家法,漢女不能嫁給皇帝,所以孔四貞才這麼尷尬地吊在宮裏,如今這位新得寵的佟貴主子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順治倒沒想這麼多—今天他的心情實在好,見大夥低著頭不敢接話,而孔四貞的頭幾乎已經垂到桌麵上。他似乎覺得很有趣,湊進玉柔耳朵笑嘻嘻道:“你有什麼好主意?悄悄說給朕一個人聽就好。”
玉柔仗著順治寵愛,膽子比天還大,也湊近順治耳朵道:“皇上,我看孔格格似乎對我姐夫的義弟張大人很有意思。剛才我看他們兩個在花園裏說悄悄話,哎,那幅情形您沒看到,十分親熱呢!您說是不是該問問孔格格,如果他倆真的有意思……”
她的話還沒說完,順治的臉忽然一下子陰沉下來,冷著臉大聲打斷道:“別說了!你先回宮!胡說八道些什麼!”
玉柔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順治訓斥,羞得臉都沒地方放,她心裏咯噔一下,知道這事自己做得太魯莽。皇帝的話不能不聽,她忐忑不安地道:“皇上,奴才不過是玩笑話……”
“回宮!”順治冷冷兩字把她堵了回去。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玉柔難堪到極點,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匆匆跪安便抹著眼淚打轎回宮。
順治沉著臉揮揮手:“掃興!天已經黑了,大夥都散了吧!明天再來跟魏小寶道賀!”
皇帝發話,沒人敢不聽。朝臣們麵麵相覷,眼見婚宴正主魏小寶人影不見,皇帝就打發所有人走人,這事蹊蹺,到底佟貴主子剛才湊近皇帝耳邊說什麼惹得他這麼不高興?他們看了看仍舊低著頭的孔四貞,心裏若有所悟。一個接一個跪安告退。
片刻工夫,偌大喜堂裏冷冷清清隻剩順治和孔四貞,就連關防的侍衛們都被順治趕了出去。順治冷冷道:“你說!你跟張鳴玉什麼關係?”
孔四貞驀然抬起頭,呆呆注視著順治。
小寶接到稟報,翻身一骨碌爬起,急忙朝喜堂裏趕。心裏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是老子的大喜日子,皇帝真是太不給麵子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底玉柔說了什麼,引得皇帝大為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