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顧不得泄密,小寶索性把話說明白,亮出自己的身份,不過還是不能提自己的真正使命。他心想,這下丁滿貴不敢再動手了吧?
果然走狗們一聽麵麵相覷,高舉刀棍卻不敢再往前走一步。這時丁滿貴氣喘籲籲追來,見狀氣得大喊:“你們愣著幹什麼!把劫匪拿下!”
有人湊到他耳朵邊上說了幾句。丁滿貴一愣,綠豆王八小眼轉來轉去,遲疑問小寶道:“你說你是欽差?你有什麼憑據?”
小寶懷裏還揣著順治的親筆密旨,於是探手到懷裏去摸,就在這時,老油條衙役其中一名擠過人群湊到丁滿貴耳朵邊上一陣猛嘀咕,丁滿貴立刻臉色大變,大叫道:“別聽劫匪胡說八道!快動手拿下他!”
這下狗腿子們不再遲疑,蜂擁而上,刀和棍棒像雨點般朝小寶身上砸來。小寶的手剛摸到順治親筆密旨,變故陡生,他隻得抽回手提起軟劍四麵招架,嘴裏不停大叫:“老子是欽差大人!大清一等忠勇侯魏小寶!你們別動手,等老子拿出憑據再動手也不遲!”
“哼!有你這種侯爺欽差?前麵你怎麼不拿出憑據?你明明就是劫匪!大夥別聽他的,先拿下再說!”一名衙役大叫。
足足百十來人圍住小寶亂打亂砍,外圍還有極力瞄準他彎弓搭箭的,小寶嘴裏大叫不由分神,躲閃不及,一位捕快好手的鋼刀頓時在他左胳膊上拉出長長一道血口。小寶疼得嗷的一聲慘叫起來—寶甲隻能護住身體軀幹,可護不住胳膊腿。登時鮮血長流,臉色一下子煞白。他隨即覺得不對勁,不是說拿下麼?怎麼這些人的刀棍專往自己要害處招呼?
他猛然意識到—他們是想殺人滅口!
心頭發冷,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性命交關的時刻。
這種危急關頭,再叫嚷隻會讓自己更分神。小寶決定靠自己,能拖多長時間就拖多長時間,隻要援手到來,一切就好辦了。
很長時間沒有練功,當初可以揮出一丈遠的劍氣,現在卻倒退得厲害,頂多隻能保持軟劍不會變麵條而已。他極力回想以往練功時內氣行走路線,推動丹田氣旋運轉,將一股股小得不能再小的氣流向握劍的右胳膊經脈裏運。剛開始小得幾乎感覺不到,仿佛軟劍是憑自己對主人的感應而挺直。時間一長,內氣運轉順暢許多,一股股熱流明顯不停地向左胳膊灌去。軟劍從黑沉沉的顏色變得漸漸發亮起來。
小寶信心大起,提著軟劍左擋右支。他其實沒什麼招數,完全是憑借身手的靈活在招架一刀刀、躲閃一棍棍。還好他的軟劍鋒利無比,運上內力越發削鐵如泥。那些鋼刀隻要迎麵碰上,馬上利索地從中一分為二。
有人驚訝的大叫:“好鋒利的細劍!隻怕這人真的很有來曆!”
丁滿貴在戰團最外圍觀戰,臉上青一陣紫一陣,見這麼長時間都收拾不了小寶,想到自己闖下的大禍,他不由害怕起來,想著是不是命人收手,大不了多花點銀子打點賠罪,也許事情還有轉圜餘地。
旁邊的老油條衙役看出他的心思,提醒道:“丁老爺,你一定要拿定主意。人死如燈滅,就算他是什麼侯爺欽差,不知者不罪。誰叫他一開始不表明身份的?現在隻要你心軟立馬就有殺身之禍。官場規矩,欺上瞞下,難道你不怕連累大老爺?就連我們知府大人都有大麻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