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玉現在不知道小寶的情況,心裏越來越急,剛才的猛藥不管用,索性再猛點,她大聲道:“洪大人,我是兵部侍郎張鳴玉,你曾經在京城見過我,難道你忘記了?”
這話一出,就連準備拂袖而去的洪承疇都驚呆了,剛想反駁,忽然覺得這姑娘真的有些麵熟。隻是當初鳴玉一身朝服男裝,跟現在的裝束完全不同,他一時實在想不起來,半晌遲疑道:“姑娘不要說笑,這可是欺君之罪。哪有女子擔任兵部侍郎的?何況我也不記得兵部有位張侍郎。”話雖如此,人已是轉過身來。
鳴玉急促道:“洪大人貴人多忘事。您親臨一等忠勇侯魏府,參加建寧公主和額駙的大婚,當時我也在場,還聽皇上跟大人您聯句來著。你再仔細看看我身邊這位,其實她就是魏侯的二夫人,也是當朝一品誥命,就是在大人麵前她都是有座位的。事情緊急,還請大人相信我,快撥給我一些人手。實話告訴你們,魏侯爺奉皇上密旨南下,途經揚州,因我二人被鹽商丁滿貴調戲,魏侯現在被困,生死不明。”說到這裏,她滿臉焦急,拱手道:“快請大人派人相救,等見到魏侯爺大人就知道我絕對沒有半句謊言。”
魏小寶奉密旨來揚州了?洪乘疇頓時心底一跳。雖然朝廷沒有明詔,但幾日前在京城的門生、左都禦史徐起元曾經來信提到這事,他登時信了九成,急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姑娘請說清楚!”
鳴玉跺跺腳,急道:“先請大人跟我走一趟,召集所有能帶的人手。再晚魏侯爺恐怕性命不保!等見到魏侯爺一切自明。”
這話她隻是有備無患,卻不料小寶此時確實是在生死關頭。
小寶挾持丁滿貴在瓊林苑門檻上磨時間,嘴裏一直在不鹹不淡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分散丁滿貴和眾狗腿子的注意力。眼見半個時辰過去,算算時間二女肯定脫離險境,他也懶得繼續貼著個這個大肉球了,忽然指著園子高處喊道:“那裏失火了!好大的煙,誰放火了?”
許多走狗不由回頭去看,說時遲那時快,小寶將丁滿貴猛的朝前一把推出去,轉身跳下台階就跑。
隻聽身後丁滿貴大喊:“看什麼看,他跑啦!快追!一定要拿下他大卸八塊給本老爺出這口惡氣!”
小寶嘿嘿一笑理也不理,沿著瘦西湖岸邊的青石板街麵腳底生風飛快朝前疾奔。剛跑出一箭地,便暗叫不好,隻見大堆衙役捕快在幾位狗腿子帶領下瘋狂地朝這邊跑來。小寶“哎喲”一聲掉頭向後,可是剛邁出一步發現後邊也是大群走狗氣勢洶洶跑來。
前有狼後有虎。這裏是湖岸邊上,華山一條路。一邊是牆一邊是湖水,要麼爬牆要麼跳瘦西湖,此外別無選擇。小寶幾步跑到湖邊,瞅著清澈的湖水,不由一陣發昏。他其實水性並不怎麼好,不過才會那麼幾式狗刨,而且最怕這種清水湖,這還是以前在山寨落水後留下的後遺症。就這麼猶豫了一會,前後追兵都已經趕到,見他想跳湖,有人發聲喊,手裏竟然搭起了弓箭,已是瞄準了他。
小寶暗叫不好,如果跳湖,就憑自己那幾式狗刨怎麼可能遊的快?就算寶甲護住身體,可腦袋卻一定會露出水麵。萬一箭支正好射中腦袋,魏小寶就會變成死小寶!幹脆拚了,拖得一時是一時,說不定白小魚馬上就帶人來接應。
說幹就幹,小寶打定主意不跳水了,轉身麵對合攏的前後追兵,抱著胳膊大咧咧道:“告訴你們,別以為老子好欺負。老子現是大清一等忠勇侯欽差大人,專門南下查訪民情冤情。奶奶滴!你們隻要敢動手傷了老子一根寒毛,等著你們的就是抄家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