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大門開著, 一個工人彎腰找東西撐門, 外麵在卸車, 一件件家具被搬進去。
桔子站在二樓上麵, 一邊看著, 一邊在打電話。
聲音很幹脆地說, “是, 是,是要訂婚了。是快了點,不過江戎那種, 套上了當然不能放手,早點結婚的好對吧。”
對麵人不知說了什麼,她笑著說, “那也好過那些想當□□又要立牌坊的。明明自己喜歡江戎, 還不直說,硬要拿沈非煙說事, 你說是不是?感情的事情, 一樣談戀愛, 有些人能愛到生生死死, 有些人可以有老婆還去一夜情。那些人以為還在高中嗎, 什麼事情都想發表個意見。誰在乎她們的意見呀。”
沈非煙從臥室出來, 看著她。
桔子掛了電話。
沈非煙說,“下麵還有工人呢,你聲音太大。”
桔子說, “不就是那些人, 總打過來我這裏探聽消息。都要訂婚了,還來惡心人,旁敲側擊問你和餘想以前的事情。”
沈非煙走到她麵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怎麼還沒有顯懷?”
“那有那麼快。”桔子抬手挽上沈非煙,“你說我那樣說解氣嗎?都不服氣,覺得不公平。江戎那麼有錢,怎麼還對你那麼好。我就偏說,就是那麼好了,怎麼著吧。”
沈非煙笑起來,外麵有車響,她停下腳步說,“是江戎回來了。”她認識他的車聲。
幾步走到欄杆前,從一樓大窗眺望出去。
江戎從車裏下來,手裏一樣樣提出來東西,蛋糕盒,公事包,還有幾個購物袋,最後是一大把玫瑰花。
香檳色,白色,淡淡的綠,清雅的一大捧。
陽光照的外麵浮光碎影,好像回到過去。
江戎第一次帶她來這裏,還沒有駕駛執照,他為了在她麵前裝腔作勢,就自己練了練,而後開車接她來。而她,也就傻乎乎的無條件信任他,想也沒想就上了他的車。
她還記得那天,她下了車,江戎從另一邊下車,然後對她伸出手,她跑過去,把手塞在他手裏。
那是他第一次帶她回來。一點沒有緊張,好像順其自然。她那時候根本不知道,羞澀,怯場是什麼。一輩子的羞澀,大概都用到了那次在班裏,拿出蘋果,要和江戎分著吃……
沈非煙想著想著就笑了。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真危險,卻令人無比懷念。
他們是怎麼好的,什麼時候好的。有時候覺得好像早忘了,已經好了一輩子。
有時候,又會忽然想起來。
原來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在他們後來分開的日子,她忘了好多,也撿起來了好多。
江戎在外頭被工人攔著說話,走進大門,躲開門口的一堆舊地毯,他抬頭,看到沈非煙,也不笑,說,“你怎麼不說他們,讓把門口清幹淨,你進出絆著了怎麼辦?”
沈非煙笑笑地看著他。
江戎空了幾秒,好像也覺出自己反應過度了,對她笑笑。這才看著旁邊的桔子,“桔子也在。”
他說,“來,正好給你們帶了吃的。”
桔子抬起手裏的電話,“下午三點,這還專程回來給你送個下午茶。——難怪那麼多人羨慕嫉妒恨,他工作,還怕你在家餓著,中間回來給你送飯。”
沈非煙扶著她下樓,說,“他是因為你要來,你這現在不是一拖二嗎?”
桔子慢慢下著樓梯,陡然難過起來,之前的忐忑,煎熬,竟然這樣就過去了。她說,“非煙,好心有好報,你對人一直這麼好,才有現在的福氣。我心裏,真的感激你和江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