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在長寧宮那日,胡太醫對她說,“你時常頭痛暈厥,皆是因這顱中銀針所致,此物若不取,貽害無窮。”知言忽然想起,她曾為救嘉寧公主,在龍隱殿撞得頭破血流,彼時替她醫治替她隱瞞秘密的,正是胡太醫。
原來胡太醫一直與冷大人相交,冷大人又與黎皇暗通關節。知言曾問過冷修,他究竟是如何把控一切的。冷修回答道:“我研習魏史之餘,便知你身世沉浮。”
原來最早洞察她身世的,竟是冷修。他待她如此,她卻從來不肯直麵他,是否太過殘忍?
晚飯過後,餘鶴懷抱著女兒四處玩耍,葉舒舍不得孩兒,隻得一路相隨。冷修知道餘鶴肯幫他,心中感激,便約了知言在書房碰麵。
“你又得了典籍詩書麼?”知言一進門便問。
“今日不是來劍指春秋的。”冷修在將酒壺酒盞一字排開,“我有話對你講。”
冷修不勝酒力,此刻卻要主動喝酒,知言不由笑道:“倒是迎難而上。”
他聞言輕笑,微微抬起手臂,清泠的酒水落了一杯的銀輝,酒盞中白色的粉末瞬間融化。冷修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先幹為盡。
“那我便不客氣了。”知言端起酒盞,隻覺鼻端酒香縈繞,卻是好酒。
冷修抬起臉,見她纖細的十指輕輕握著酒杯,碰觸在粉潤細致的唇瓣之上,桃花似的唇瓣輕輕張開,一盞清露便順著她的口舌而下,直入腹中。她頸項纖細,咽酒的那一刹那,白皙的脖頸與纖巧的鎖骨輕輕顫動。
冷修隻覺得口幹舌燥,便又飲了一杯。
“我今日……便想問問你,嫁給我,可好?”冷修的臉徹底紅透,不知是酒勁上湧,還是羞怯難耐。
知言知道這一天總會來臨,低頭道:“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冷修搖頭,伸手捉住她的指尖,“別,今晚,今晚就給我答複。”
雙手被觸碰的一刹那,知言忽然覺得身體不由自主顫栗起來。被他觸碰的指尖酥酥麻麻的,帶著溫熱的氣息,沒由來令她心動。
莫不是喜歡上了冷修?抬起頭的一瞬間,她的心跳驟然加快,那英俊朗潤的男子正含情脈脈的看著她,他的薄唇被清酒打濕,泛起誘惑的水光,令她想要啃咬一番。
她簡直要瘋了。
“知言?”他的聲音如天外來音,直令她渾身酥麻。
知言搖了搖頭,晃悠悠地站起來,“抱歉,我先走一步。”
“知言。”冷修起身去追,卻因兩杯烈酒下肚,站立不穩,“砰”地跌落在地。
分明還未如下,怎會燥熱如此?知言索性脫了外衫,越走越快,仿佛迎麵吹來的冷風,能讓她的神智氣息起來。
葉舒不知哪裏去了,她該怎麼辦?知言急的抓耳撓腮,她知道自己過了嫁人的年齡,少女懷春乃是人之常情,可她怎麼會對冷修動了心?不對,一定是她寂寞了太久。
索性一個人躲進溫泉裏,誰也不見,好好清淨一番。
溫熱的水流撫摸著燥熱的身體,教她愈發不安。冷修本就不擅酒力,怎麼會有那樣的烈酒,此時酒意在胸腔翻滾,竟讓她覺得醉意襲來。
“唔……”身後似乎有一雙大手,來回遊走在玉背之上,真是令她舒爽。
“葉舒……”她舔了舔唇角,忽然覺得安心。
“果然是醉了。”強忍笑意的,竟是男人的聲音。
知言驚得轉身,卻忽然看到一張不該看到的臉,她不由吃吃的笑:“果然是醉了。”
她伸手觸及他濕漉漉的衣裳,“子非?”
“是我。”他便也笑了,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入懷的身軀婀娜有致,倒是與以往不同,滾燙的身子一點都不安分,奮力在他懷中一番動蕩,令他哭笑不得。
她側過臉輕輕倚在他懷中,竟是要睡了。他輕輕撥開她的長發,在耳畔發現一處細長的傷痕。
何子非深呼一口氣,千言萬語聚在心頭,卻說不出一個字來。眼角不知何時多了氤氳,他緩緩低下頭,在她的耳畔落下了唇印。
心中的一團火便又騰地升起,知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竟是撒嬌,“子非,好熱。”
說罷,還不由自主地舔咬著唇角。
熱,他當然知道她熱。今日若不是他在此,她是不是會和冷修那混賬東西顛鸞倒鳳?她的衣衫濕漉漉的粘在身上,卻勝似沒穿。
何子非喉結微動,忽然吻住了她嫣紅的嘴唇。他一手攬著她的腰,將她緊緊禁錮在身前,另一隻手卻堪堪探入裙底深入,在那柔軟的方寸之間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