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明·白虎坊·煙雨閣」
一劍一戟各自畫著蓄力的軌跡,向交彙點上衝去;夜羅辰上和玄黃的臉被氣流極速吹動著,像一波一波的池水。
“鐺”,巨大的金屬撞擊聲震得空氣波紋狀蕩開,如同刮了一陣旋風,大部分人都捂起耳朵痛苦地悲鳴,他們的表情扭曲著,有的在地上翻滾,有的直接鼓膜破碎,鮮血汩汩地淌了出來。
夜羅辰上用巨闕勉強地擋下了玄黃的方天畫戟,他隻覺得全身的骨骼都碎裂的一般,血氣激烈地翻湧著,神經“嗡嗡”地麻木,肌肉痛苦地顫抖。他的腳下,被踩得塌下了一個桌麵大小的坑;他的膝蓋像篩子一樣抽搐著,再稍受些力就會梁倒屋塌。
“他竟然能接下玄黃的一擊!”在場的英雄們紛紛驚歎起來,暫時忘記了死亡的威脅,摩訶更是雙眼大亮。半城月和石火麵容冷峻地盯著這場戰鬥,心裏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寒枝十分關切地看著夜羅辰上,暗自著急著;耶恕迦宇慈仍舊笑著,夜羅淩杉摸著下巴點了點頭。
冰若雪的手心滲出汗來,她擔憂地看著戰場,清藍色的眸子裏滿是擔心。
夜羅辰上擎著巨闕的右手不住地痙攣,虎口撕裂開來,鮮血如山泉般瀉下。他緊咬著牙,右手全力一撥;玄黃冷笑一聲,內力注進方天畫戟之中,用力反撥了回去。
夜羅辰上被撥得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他不敢延遲,一個骨碌爬起身來;掛著金黃色內力的方天畫戟猛然劈下,砍在了夜羅辰上剛剛躺過的地方;迸濺起的力量將夜羅辰上剛剛支起的身體炸飛了出去。
夜羅辰上強行穩住身形,玄黃的方天畫戟就橫掃而來;夜羅辰上把巨闕一豎,擋住身子,隻聽“鐺”地一聲。夜羅辰上被動地飛出一段距離後,又在地上做了兩個滾翻緩衝,這才定下神來。
他剛剛抬頭,就看見玄黃拎著畫戟如同鬼魅一般撲了上來;像死神揮舞起奪命的鐮刀一般,他將方天畫戟掄成滿圓,奮力一砍;畫戟在運行過程中,氣壓驟然升高;夜羅辰上感覺到快要窒息了,他神色一緊,身子盡力向前一撲,穿過玄黃的*反身半蹲在了他的身後,躲開了畫戟的軌跡。
玄黃的畫戟掃過地麵,立刻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凹痕。
夜羅辰上左手握住沉虹,閃電般地勾畫出一個“井”字的刀跡。玄黃的後背噴射出血來,好似地磚受了力而使下麵的積水激湧而出一般。
“這小子還真沒讓我失望!”狐跡略帶欣慰地說;狡兔也瞠目結舌地道:“能跟老板打到這個程度,當今世上也沒幾個了……真是個恐怖的家夥。”
玄黃威嚴地向後掃了一眼,畫戟猛然抽回,黑亮的戟杆如同長棍一般向夜羅辰上的臉部杵去;隻聽“咣”地一聲,夜羅辰上的額頭被杵得皮開肉綻,血液如同岔開的支流,分錯在夜羅辰上的臉上。
在場的英雄們都緊張地盯著兩個人的一舉一動,仿佛兩人的每一招都會危及他們的生命一樣。
耶恕迦宇慈的神色微微緊了些,摩訶和夜羅淩杉著急地直跺腳,但誰也沒有上前幫忙;因為他倆都知道,巔峰的對決是絕對打擾不得的;寒枝恐懼地捂住了嘴,半城月和石火則暗自懾服於玄黃的實力,雖然半城月之前用殘次品孟康調查過玄黃的實力,可那畢竟隻給了他一個概念,見到了真實的力量還是忍不住吃驚。
冰若雪雙手攥成拳頭,眉頭竟然極其輕微地皺了皺,這或許是她從出生開始的第一個表情。
“無知的晚輩!”玄黃飛旋過身子,舞起方天畫戟凶猛地劈下,金黃色的內力順著他鋼鐵般的雙臂源源不絕地灌進戟身,使劈下的畫戟拉出一片金色的光尾。“憑你也想和孤這個冥帝動手,真是狂妄自大!”
“前輩又怎麼樣?比我大幾歲就了不起了麼?就可以倚老賣老地俯視我麼?”夜羅辰上身子向後一讓,左手的沉虹閃電般刺出,穿進畫戟的一隻耳朵紮進了地底下,可玄黃的力量就像脫了韁繩的野馬,根本沒有力量能讓它停止;插進地裏的沉虹被玄黃的畫戟拖帶起來,在地上豁出一道狹縫,最後甩飛出去,狂暴地打著旋兒插進牆體。
趁著這個空當兒,夜羅辰上蹬地而起,掄起巨闕砍進了玄黃的肩膀裏;玄黃肩膀上的血像卸了龍頭的水管,激烈地四處噴射。玄黃把畫戟一挑,撥出了巨闕,騰起腳來貫進了夜羅辰上的心窩。
夜羅辰上被踢飛,卻把巨闕盡力投了出去;如鑽頭般旋轉著的巨闕射出一條完美的直線,如貫日的白虹一般將玄黃手上的方天畫戟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