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或禪悠然道:“駱壇主不必憂心,壞你好事的人我已帶來了,你看可是他?”
韓商轉身便逃,可一股無形力道襲來,身子騰空而起,向門扉猛然撞去。原來許或禪大袖鼓風,掌間氣息潮湧,隨意出手便將韓商憑空卷起,勢如秋風送葉。
韓商撞門而入,好在他下盤紮實,踉蹌站穩腳跟,氣沉關元,左掌魚際護住膻中穴,掃視四周,見一張八仙桌旁閘站著三個人,正是莫七星、駱停,還有駱乘風。
駱乘風定睛一看,怒道:“是你!”
韓商心念一橫,道:“是我又怎樣?”
駱乘風怒由心起,回手取來八仙桌上的金槍,喝道:“叫你嘴硬!”橫槍一掃,金風破空,直取韓商咽喉。
韓商心有餘悸,慌亂間旋腰轉胯,堪堪躲過這一槍,疾呼道:“許先生,我是府上賓客,當以禮相待……”
金光一閃,駱乘風又進一招,韓商避之不及,衣衫被劃開半尺長的豁口,槍風破衣而入,肌膚痛如刀剮。
韓商來不及喘息,接著說道:“我若出不去,林外眾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駱乘風殺紅了眼,金槍斜劈橫掃,偏廳內朔風潮湧,讓人無立足之地。他的槍招承襲古人內家槍法,名叫“趙子龍十三槍”,名頭雖虛多實少,卻不乏精妙變化。
韓商手無寸鐵,步伐淩亂,眼見槍尖直刺眉心,危急時刻,一隻冰涼大手忽然搭上肩頭,扣中他的鎖骨。韓商肩井、缺盆諸穴一陣劇痛,整條右臂瞬間脫臼,身子向後騰起,鼻尖掠過一陣寒風,好在保住了性命。
駱乘風見出手搭救韓商的人竟是許或禪,怒道:“許兄這是何意?”
許或禪淡然一笑,道:“他說得對,許某將他帶到此處,絕不是任你宰割的。”
駱乘風道:“難道你讓我忍了不成?”
許或禪鬆開韓商肩頭,轉身和他四目相交,道:“許某在林外聽知,駱兄功虧一簣,正是拜這年輕人所賜,你將他帶回海外島,對老祖也有個交代。”
駱乘風收起金槍,笑道:“還是許兄料事周全。如此一來,你我都免得被怪罪了。”
許或禪哂笑道:“我和海外派早無瓜葛,隻要三位師兄一路上關照小女,也不枉費許某這片心意。”
駱乘風道:“許兄多慮了,就算你不囑咐,駱某也會全力相助。”
韓商心弦一顫,深知海外魔窟勢如刀山火海,有去無回,何不在此拚個魚死網破,也免得失了氣節。想到這裏,他左手緊握右肩,拿捏肩井、巨骨、肩髃諸穴,一陣咯吱聲響,脫臼的鎖骨瞬間合好。他忍下劇痛,厲聲道:“讓我去海外魔窟,休想!”
許或禪道:“我話已出口,你一定要去!”
駱停觀望片刻,道:“這年輕人我見過。就是你,你昨日在林子裏都聽到了什麼?”
韓商笑道:“忘了,隻見到你被青城派打得落荒而逃。”
駱停不怒反笑,道:“有些骨氣。”
韓商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和於霸天的勾當我全知道!”
駱乘風把韓商當做代罪羔羊,豈容旁人擺布,對駱停說道:“駱兄別再為難他,我要領這小子去見老祖……”
駱停冷笑道:“老祖日理萬機,哪有功夫見他!風兄怕老祖怪罪,隻能怨自己辦事不利,被責罰,理所應當!”
海外派內部結黨成風,各股勢力勾心鬥角。駱停屬劍靈山一脈,駱乘風則是穀劍寒的嫡係。穀劍寒身為徐塵老祖的關門弟子,倍受偏袒,在海外魔教飛揚跋扈,樹敵自然不少;而劍靈山掌教正是穀劍寒的師姐駱豔鳴,這二人雖然都是徐塵的入室弟子,彼此間卻頗有成見,因此兩家人明爭暗鬥,積怨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