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提親成功(1 / 3)

薛怡嗤笑了聲, 目光落在寧櫻如花似玉的臉上, 這是她幫薛墨挑的媳婦啊, 被譚慎衍半路截了道, 問寧櫻, “三夫人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 你老實和我說, 私底下你與慎之是不是來往過?”

她和譚慎衍打小一塊長大,那人就是三棍子憋不出一句話的主兒,審問犯人還成, 討女孩子歡心比不得薛墨,小姑娘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她心有體會,寧櫻沒道理看上譚慎衍。

寧櫻小臉一紅, 目光微閃, 抵了抵薛怡,“薛姐姐說什麼呢, 被我娘知道, 少不得要說我幾句。”

世人重貞潔, 傳出她和譚慎衍有什麼的話, 黃氏不會應下這門親事了, 薛怡低頭看她, 有些日子沒見,她長高不少,身段盈盈動人, 隻是胸前仍舊平平的, 薛怡盯著而寧櫻一馬平川的胸襟多看了兩眼,狐疑道,“慎之真沒和你私下往來過?我瞧著他求親的陣仗,三夫人再不應,他能求到皇上跟前讓皇上賜婚,長這麼大,還是頭回看他在意個女人。”

寧櫻宜羞宜嗔的掃了薛怡一眼,略有心虛道,“沒呢,我整日在家,甚少出門。”話完,退後一步,從頭到腳端詳著薛怡,“薛姐姐是皇子妃了,叫我好生看看。”

薛怡一身葡萄紫的纏枝薄紗長裙,外邊罩了層月白色祥雲暗紋的華服,端莊矜貴,頭上的金鳳步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京中貴婦多是這般打扮的,隻是不如薛怡俏麗,寧櫻挽著她朝旁邊蔥鬱的竹林叢中走,嘖嘖稱歎道,“往回薛姐姐在薛府穿得簡單隨意,如今,高貴得我都不敢認了。”

薛怡氣質好,衣服穿在她身上不顯厚重,乍眼瞧著,與薛怡成親前沒什麼兩樣,隻是她擔心薛怡抓著譚慎衍的話題不放,故意岔開了話題罷了。

丫鬟會看人眼色,遠遠地跟在身後,不打擾二人說話。

“你別急著打趣我,說吧,你與慎之怎麼回事。”如果不是寧櫻欲蓋彌彰急著轉移話題,薛怡沒準接過這個不提了,美目流轉,聚精會神的盯著寧櫻,“你容貌不差是真,但慎之眼睛可長在頭頂上,如何就看上你了?”

“.......”這話聽著,是稱讚她還是諷刺譚慎衍?

“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聽丫鬟說,薛姐姐和譚侍郎還有六皇子一塊來的,你可以差六皇子問問譚侍郎,我也糊裏糊塗呢。”寧櫻死咬著不承認,抬眉,清明澄澈的眸子目不轉睛望著薛怡,以求她的認可。

眼裏清明,叫薛怡失笑,“罷了,不問你了,慎之從小嘴巴就緊,想從他嘴裏聽真話比什麼都難,隻是,我看上的弟妹叫他給搶去了,總不是滋味,你說你和小墨也見過很多次麵,你不覺得小墨比慎之好?”

黃氏剛透露給寧櫻議親之事,她就讓薛慶平上門提親,誰知太後身子不好,薛慶平耽擱了幾日,接下來一直忙藥圃的事情,她在宮裏聽到風聲的時候,已經是譚慎衍寫了份不納妾的書信讓薛慶平蓋章,又聽說長公主去了寧府,她猜測會壞事,果不其然,薛家的媳婦就被譚慎衍給搶了。

寧櫻沒料到薛怡說話如此直白,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思忖半晌,中肯道,“小太醫妙手回春,自然是好的。”

聽了這話,薛怡哀歎了聲,薛墨年紀不小了,依著薛慶平的心思,不知會給薛墨討個怎樣的妻子,她看寧櫻性子單純,待人接物不像京中那些小姐市儈才有意撮合她和薛墨來著。

“我帶薛姐姐去我父親的書閣轉轉,那裏藏書多,府裏辦宴會,許多小姐都喜歡往書閣走。”說著話,寧櫻轉身招手,讓金桂找老管家拿書閣的鑰匙,領著薛怡往外邊走。

夏風習習,夾雜著悶熱的空氣,寧櫻穿得單薄,照顧薛怡穿得多,走得極慢,沿路介紹寧府的院子,百年庭院,一花一草皆下了功夫,繞過兩座庭院,薛怡額頭起了汗,說起六月去莊子避暑的事情來,年年皇上都會去避暑山莊避暑,三品及其以上官員的家眷會隨同,往年寧府沒有資格,今年卻是不同,薛怡叮囑寧櫻道,“年年去避暑山莊都會鬧出些事兒,你讓身邊的的丫鬟警醒些。”

皇上去莊子為了避暑,隨行的官員家眷百無聊奈,加之宮裏的皇後貴妃,喜歡亂點鴛鴦譜,寧櫻和譚慎衍在此之前定下也好,寧櫻的長相,去了莊子恐會多生事端。

寧櫻想起還有這茬,避暑的日子是各家夫人為之女相看的好契機,那時候男女不用太過避諱,極為熱鬧,上輩子她去過一次,那時已嫁給譚慎衍,對她來說倒沒多大的影響,算著日子,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她肯定是要去的,“多謝薛姐姐提醒,六皇子待你好嗎?”她沒見過六皇子尊容,上輩子,幾位皇子為了奪嫡自相殘殺,六皇子領了封地,皇上先將他從奪嫡之爭中摘去了,不能坐上那個位子固然有遺憾,獨善其身,何嚐又不是一件好事?

不管哪位皇子得勢,為了名聲皆不敢做得太過,登基後為安撫文武百官,黎民百姓,拉攏王爺彰顯仁德是最快的途徑,而六皇子,不可避免會成為新皇登基拉攏的對象,對六皇子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薛怡身為六皇妃,宮裏的大風大浪波及不到她身上。

可惜,上輩子她無心外邊的事兒,不知誰最後做了太子,否則能暗中提點薛怡一二。

薛怡麵頰微微一紅,抬手順了順鬢角,遮掩自己的羞態,道,“六皇子為人通透,哪是苛責我的人?”

聽著這話,寧櫻嘿嘿一笑,打趣道,“好就是好,薛姐姐拐彎抹角做什麼,聽說六皇子豐神俊朗,文武雙全,飽讀詩書,想必和薛姐姐關係極好吧。”

薛怡作勢掐了她一把,“愈發不懂禮數了,竟來笑話我。”

對寧櫻的親昵,薛怡是歡喜的,換做旁人見著她,卑躬屈膝六皇妃前六皇妃後了,寧櫻待她卻如平日一般,能讓薛怡緩解下心中的壓抑,初入皇宮,遇著人便是三跪九叩,一天下來膝蓋都紅了,桂嬤嬤在邊上提點她沒有出過亂子,終究叫她懷念成親前無拘無束的日子。

腰間的軟肉被薛怡掐得又癢又疼,寧櫻驚呼起來,連連求饒,回廊上一時充滿了女子打鬧的歡笑聲,剛穿過拱門的譚慎衍步伐微頓,他身側的六皇子眼神微詫,他和薛怡成親已有些時日,自然聽得出她的聲音,倒是不知,薛怡有如此開懷的時候,當然,比起另一道爽朗豪邁不壓抑的笑,薛怡算得上內斂穩重了。

倒不是聲音不好聽,隻是這嗓門太過洪亮,樹梢的鳥兒被驚得到處亂飛,六皇子不太習慣。

“我竟是不知,你好這口。”六皇子側目,上挑的鳳眼裏滿是揶揄。

笑聲漸漸止住,樹梢的鳥兒佇立枝頭,轉著脖子張望,似要瞧瞧誰驚擾了它們。

譚慎衍不置可否,聽著說話的聲音近了,拉著六皇子身形一閃,躲到了小路邊的假山後,猝不及防,六皇子的蟒袍刮著石壁,嚓的聲破了口子,他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透過假山的石縫望了眼,薛怡一身得體的衣衫,身形曼妙,臉上笑意盎然,他跟著勾了勾唇,視線一轉,落在薛怡邊上的女子身上,隻一眼,六皇子忍不住哼了聲,斜眼打量著邊上雙眼發亮的譚慎衍,不明白他眼神哪兒出了問題。

寧櫻生得好看,可這等容貌,京中一挑一大把,他注視著走廊上的寧櫻,比起中規中矩的薛怡,她穿得單薄,杏色的薄紗外裳,下係著淺綠色長裙,打扮十分隨意,說話時,杏眼星光閃閃,給一張臉增色不少,饒是如此,他眼中,還不如薛怡好看呢。

兩人沒發現假山後有人,說說笑笑的拐過走廊,穿過了拱門,寧櫻的說話聲皆比平日大許多。

聲音漸漸遠去,六皇子直起身子,發覺自己竟然躲在暗處偷窺,臉色僵了僵,調侃道,“那六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可你別和我說京城沒有比她美的人了。”

老侯爺為了譚慎衍的親事操碎了心,奈何譚慎衍一門心思在刑部,兩耳不聞兒女情長,他幾個皇兄還說準備送譚慎衍幾個美人,傳到皇上跟前,皇上說老侯爺若怪他們帶壞了譚慎衍要出手打人,他不管。

那時候,他們才知,皇上對老侯爺竟如此敬重,私底下奇怪為何青岩侯府沒有公爵之位,畢竟,全京城上下,得皇上敬重的隻有老侯爺一人,當然,老侯爺擔得起皇上的敬重,如今的太平盛世,大半是老侯爺的功勞,先皇從平平無奇的皇子一躍成為皇子,多虧了老侯爺鼎力相助,皇上不多說,史官都記著。

所以,哪怕青岩侯弄得民怨沸騰,皇上看在老侯爺的麵上也沒追究。

“他活著一日,便是朕眼中剛正不阿戎馬一生的鐵血將軍,誰都不能動他,不能動先皇賜下的青岩侯府。”這是皇上看到彈劾青岩侯的折子說的第一句話,之後,宮裏的幾個皇子都想方設法拉攏譚慎衍,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譚慎衍抬頭撣了撣衣襟上的灰,慎重道,“長得再美,不是她有何用?六皇子說得雲淡風輕,怎偏瞧上薛小姐了?薛小姐的容貌性情,京中比她出色的多了去了。”

六皇子一噎,嘴角抽搐了下,人都走了,他們躲在假山後互相嫌棄彼此的心上人,有意思嗎?六皇子輕拍了下譚慎衍肩頭,中肯道,“其實,六小姐花容月貌,性情灑脫,比京中一群滿口規矩禮儀的小姐強多了。”

“下官也這般認為。”譚慎衍麵不改色,抬腳走了出去,留下一臉呆滯的六皇子,禮尚往來,不該是我嫌棄你你嫌棄我,我稱讚你你稱讚我嗎,哪有譚慎衍那樣子的?

寧櫻和薛怡自是不知兩個男人為了她們唇槍舌戰的事兒,寧櫻第二次來書閣,金桂打開書房的門,寧櫻先走了進去,日影在屋內投注下一片暖色,窗戶下的桌椅蒙上了薄薄一層灰,在陽光照射下極為矚目。

“我們待會再來,讓金桂先收拾番。”寧櫻退後一步,寧伯瑾入了禮部,書閣甚少有人來,主子不上心,下人們也懈怠了,好在前邊是待客的園子,寧櫻挽著薛怡朝前邊走,問起薛怡宮裏的生活來。

薛怡挑了些好玩的和寧櫻講,兩人剛走上亭子坐下,六皇子和譚慎衍就來了,寧櫻看六皇子一身暗紫色蟒袍,虎虎生風,她急忙起身見禮,六皇子有意刁難她兩下,又怕討了薛怡不喜,冷著臉道,“免禮吧,長公主和三夫人商量提親的事宜,譚侍郎在,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一番話羞得寧櫻麵紅耳赤,薛怡捂著嘴笑了起來,譚慎衍目光一暖,溫和的眸子漾過笑意,隻是,那張陰冷的臉,怎麼看都不像在笑的樣子。

六皇子多少摸透了譚慎衍的性子,不敢再說。

他那個小舅子死活不肯來,說是擔心譚慎衍吃醋,他還笑薛墨沒用,此刻看譚慎衍的反應,或許是真的。

“櫻娘年紀小,哪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你就別打趣她了。”笑過了,薛怡出聲提醒六皇子,寧櫻麵皮薄,哪有當著譚慎衍的話笑話人家的?不過她有件事想和譚慎衍求證,“櫻娘誇你體貼善解人意,小墨跟你要好,說起你從來都是冷漠,沒想到,你在櫻娘麵前倒是變了個人。”

寧櫻起初不解,回味過來話裏的意思不對,不待她開口,便聽譚慎衍回道,“他總說我常年在刑部,冷酷無情,我不慢慢改嗎?”

薛怡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看得寧櫻抬不起頭來,譚慎衍這話不是擺明私底下兩人有什麼嗎?寧櫻抬眉,埋怨的瞅了譚慎衍一眼。

後者不以為然,挑著眉,眼裏含笑的望著她。

六皇子看二人眉來眼去,身子一哆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們有什麼話慢慢說,我們先回了。”話完,大步走向薛怡,伸手扶著她站起身,薛怡臉上不自在,卻也沒推開他,對這個六皇子,薛怡多少是清楚些的,最不喜有人忤逆他,成親以來,她凡事順著他,在外人眼中她與六皇子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實則,她心裏不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