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容妃露麵(1 / 3)

想到一個宮女在背後算計鑽營讓他們連連受挫, 福昌氣得臉頰泛紅, 斂著眉目, 不發一言, 緊抿的下巴盡顯他的怒意。

初晴的天空, 偶有幾多白雲飄過, 譚慎衍敲著桌麵的手微微一頓, 沉吟道,“把消息放給齊家,木石的事兒一並透露出去。”

坐山觀虎鬥, 不是隻有容妃娘娘會,想到在福州的韓愈,譚慎衍抿唇笑了笑, “韓將軍雖說罪有應得, 但一直對被設計陷害之事耿耿於懷,你把風聲透給他, 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他知道怎麼做。”

當日得知韓愈的事兒是有力極力促使的, 他給韓愈留了條命, 達爾也放回去了, 容妃娘娘藏得深, 他不是沒有籌碼,如今戍守劍庸關的是清寧侯府的人,清寧侯府和承恩侯府乃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不會聽容妃娘娘的話, 五皇子想要做太子,得保證邊境安寧,否則的話,不過乃鏡花水月罷了。

福昌緊繃的臉上漾起了抹別有深意的笑來,他跟著譚慎衍多年,自然清楚譚慎衍的打算,韓愈出事,譚慎衍沒趕盡殺絕,其中有些涉事的人也睜隻眼閉隻眼,約莫就等在這呢,他神色激動的退下,遇著羅定,勾了勾唇,羅定看他笑得不懷好意,心裏奇怪,想細問一句,福昌已抬腳跑了出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羅定有話和譚慎衍說,福繁昏迷不醒,不知羅平情形如何了,他想去找羅平,順過繼續查背後之事,和譚慎衍說完,譚慎衍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擔心羅叔,他會沒事的,福繁受傷乃是在回京路上被人追殺所致,羅叔不會有事的,現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

羅定聽著最後一句,不自覺挺直了脊背,“世子爺吩咐就是了。”

譚慎衍朝他招手,附耳說了兩句,羅定眼神一亮,一改多年死氣沉沉,臉上被興奮取而代之,他眼中,整個朝堂最厲害的便是老國公了,老國公扶持先帝登基,後又是皇上,手裏握有重兵,即使退出朝堂,朝野上下的事情沒有能瞞住他的,沒有老國公不知道的,隻有他懶得過問的。

離去時,羅定步伐輕快,沉穩有力,相較來時的沉重大不相同,譚慎衍知道緣由,容妃娘娘韜光養晦多年,勢力多大不可知,於羅定來說,強勁的對手能激起他的戰勝欲,接下來,羅定怕是最忙碌的人了。

既然知道容妃娘娘藏在背後,譚慎衍就不讓容妃娘娘繼續陷害,他不著急進宮覲見皇上,會引起容妃娘娘懷疑,如今要做的,是把齊家的後路斷了,以免齊家和容妃聯手對付他。

幾位皇子已經封王,內務府忙著建造庭院,幾位皇子沒有去處,故而,除了六皇子,其他幾位皇子仍然住在宮裏,他給宮門口的太監遞了牌子,求見三皇子的,皇上和皇後娘娘關係破裂,帝後不和,朝堂會再起波瀾。

太後娘娘的事情,估計是容妃娘娘做下的,不過容妃娘娘隱忍多年,敢明目張膽的對太後下手,估計查不到線索。

三皇子沒料到譚慎衍這兒快就來了,太後過世,宮殿裏正忙著,他換下大紅色的蟒袍,一身素淨衣衫,和譚慎衍去了書房。

“你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三皇子擔憂的是皇後娘娘“毒害”太後之事,他以為譚慎衍來是發現了背後真凶。

三皇子揚手,示意譚慎衍坐下說話,譚慎衍沒拐彎抹角,直接道,“三皇子學富五車,滿腹經綸卻不插手朝堂之事,是不是早有離京的打算了?”

沒有人是沒有欲望的,除非,他經曆了什麼,不得不勸服自己遏製欲望,懂得取舍。

三皇子素來不參與朝堂上的事兒,對皇後娘娘一黨的扶持更是深惡痛絕,不然的話,皇後娘娘不會想方設法將他囚禁起來,隨後又阻攔他離京。

三皇子一怔,隨即,驚詫的臉上轉為了然,他執起茶壺,給譚慎衍倒了杯茶,沒立即回答譚慎衍的問題,他相安無事,除了皇後的庇佑,再就是懂得審時度勢了,這和他自身的性格有關,他從小就不愛出頭,做事以謹慎為上,當年獨得聖寵的明妃忽然受皇上冷落,明妃自幼跟著皇上,多年的情分不是假的,父皇即使再喜新厭舊,可不會忘記明妃的情分,念明妃伺候過他的情分,父皇也不該毫無緣由的冷落明妃,尤其,還是最疼愛六皇弟的父皇。

他暗地查其中的事情,被他發現明妃小產是母後搞的鬼,父皇也知道,但父皇隻私底下訓斥過皇後,這件事不曾露出一絲風聲,他心裏懷疑,但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會如此,慢慢長大些了,他也成親,三皇妃是母後早就為他定下的女子,聲譽極好的人家,在京城素有清明,兩人很早的時候就認識了,和她相處的過程中,他慢慢琢磨些皇上的意思來,他是最早懷疑父皇屬意的太子人選是六皇子,大皇兄受傷,他都知道是母後做的,但父皇卻隻字不提,刑部和內務府查出來是意外,除了大皇兄生母,沒有任何人懷疑,他大膽的猜想,或許,父皇是想借母後的手除去幾個兄弟,六皇弟有了封地,成親後就會離去。

試想,若母後依著計劃除去幾人,父皇最後關頭隨便以什麼理由剝奪他做太子的借口就行了,幾位弟兄皆沒了繼承皇位的資格,除了去蜀州的六皇弟,不得不說,父皇留著母後,是想借母後的手為六皇子鋪路,可惜母後不明白,由著父皇利用,好在大皇兄四皇弟活著,否則的話,母後的罪孽更重。

他端著茶杯輕輕搖晃,茶杯裏,盛開的茶葉好似片片青綠的芽兒,鮮活清亮,“遲早是要離開的,何須拖著,你來找我是為了這事兒?”

譚慎衍不碰桌上的茶杯,他與幾位皇子可以說一起長大,這個位子,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抱負,然而三皇子始終表現得淡然自若,和其他幾位皇子的關係不冷不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六皇子心思純良,認真比較,其實三皇子更適合那個位子,隻怪,既生瑜何生亮。

“瓊州物產豐富,且隻能乘船前往,皇上心裏為您打算好了。”

三皇子心思敏捷,定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通往瓊州地界隻能坐船,出了名的山高皇帝遠,瓊州升知府清正廉明,瓊州百姓安居樂業,比較大皇子二皇子的封地,瓊州算好的了,哪怕有朝一日兵變,戰火也不能打到瓊州去,皇上選擇瓊州,隻怕也是清楚三皇子的為人,昆州易守難攻源於地勢險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而瓊州易守難攻則源於糧草和水,還有船,三者同時具備才能攻打,何其難。

三皇子輕輕一笑,“你是表明自己的立場了嗎?”

譚慎衍是六皇弟的人,前兩年他就察覺到了,不說開,是怕母後朝譚慎衍下手,真觸了父皇逆鱗,母後日子不會好過,他不明白的是為何譚慎衍選擇六皇子,他問道,“六皇弟性子可圈可點,但明妃娘娘的身份......你如何選擇了他?”

譚慎衍沒有遲疑,如實道,“與其說我選擇六皇子,不如說是皇上的意思,譚家效力的是皇上。”

三皇子頓了頓,點頭道,“還真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母後犯錯不假,可身為人子,總希望她能長命百歲,有朝一日,如果六皇弟容不下她,哪怕將去她送去冷宮,也別......”

三皇子相信譚慎衍一定知道太後的事兒不是皇後所為,他暗中留意著皇後的動靜,除了大皇兄的事情外,皇後沒有害過人,他想皇後好好活著,求六皇弟是沒用的,明妃小產的事情六皇弟也知道,一直記恨皇後,可他不能坐視不理,哪怕皇後心狠手辣,殘暴不仁,但對他掏心掏肺的好。

“六皇子孝悌仁義,不會生出這種心思,三皇子別想多了,下官答應您,若六皇子真生出這種心思,下官會勸他歇了心思,可如果是其他人,習慣估計有心無力了。”譚慎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六皇子真繼承了皇位,皇後就是太後,礙於孝道,六皇子不會做什麼的,倒是皇上,估計不會放過皇後。

三皇子明白了譚慎衍的意思,微微變了臉色,是啊,比起六皇弟,父皇對母後的痛恨更多。

“我知道了,皇祖母的喪事後我就離京,待會讓人收拾行禮,你可有我幫忙的地方?”他都要走了,能幫襯一把,來日,譚慎衍能念著情分為皇後說句話,他感激不盡。

譚慎衍搖頭,在三皇子有些失望的目光下,話留了餘地,“有需要的地方,一定會勞煩您的。”

春暖花開,萬裏無雲,皇上請欽天監看日子,將太後出殯的日子定在兩日後,朝堂上頗有微詞,依著規矩來,停靈得夠七天,太後德高望重,受人景仰,她的靈位卻隻停三天,入宮拜祭的官員內務府都安排不過來。

可欽天監監正言之鑿鑿,錯過這個日子,隻有等下半年了,文武百官再有微詞也不敢出來指責半句,皇上是孝子,這種事不會亂說。

太後出殯後,當日三皇子領著三皇妃一眾家眷離京前往封地,皇後娘娘操勞後宮之事,對三皇子離京之事無所察覺,得知此事後,一蹶不振的暈了過去,宮裏人仰馬翻。對這些暗流湧動,寧櫻都不知道,她懷著身孕,不能進宮衝撞了太後靈位,譚富堂和胡氏代表國公府去拜祭的太後。

吳娘子應了吳琅和銀桂的親事,銀桂扭扭捏捏的應了,吳琅抹不開麵子,卻也沒說反對的話,二人的親事等她生了孩子再說,再者,胡氏從宮裏出來,之前為譚慎衍看的人家又看不上了,早前雙方私底下達成共識,胡氏猛的反悔,女方不樂意,礙著名聲沒鬧起來,陶路和她說的時候,滿臉不認同,“那戶人家姓彭,父母早亡,留下兩兄妹,兄妹兩相依為命,哥哥是翰林院名不見經傳的編修,妹妹操持家務,素有幾分潑辣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