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門前,戰旗迎風,獵獵作響。五皇子姬凱辰,身披戰甲,手握銀槍。淑貴妃親自率後宮眾人前來送行。飲過壯行酒,眾將士將酒碗就地砸碎,宣誓的怒吼響徹了整個洛邑城。
孟瑤菁躲在人群之後,遙遙的盯著馬背上的人看。碧兒一個勁的攛掇她往前走一走,好叫五皇子看到,可孟瑤菁病重默默的樣子,看了叫人不忍打擾。
姬凱辰調轉馬頭,最後一眼回望人群,仍舊沒有看到孟瑤菁的影子。順著他的目光,恒親王也悄悄的回過頭,一眼瞥見了遠遠立於人後的孟瑤菁。
三個人的目光交錯,卻沒有一雙眼睛,看牢了自己所想的人。
馬蹄聲,沉重的步履聲,重重的敲擊著地麵。馬背上的男子在眾人的簇擁之下絕塵而去,孟瑤菁的目光也隨著他看向遠處,直至虛無了起來。
人皆散去,碧兒扶著孟瑤菁也各自回到居所。姬凱辰臨行前再三叮囑,在宮中若受了什麼委屈,隻管不要做聲,等自己回來再為她做主,
孟瑤菁斜依著軟枕,忽然笑了。麵容有些蒼白。
“珠兒,碧兒。”聲音弱的幾乎聽不清。
“小姐。”碧兒守候近旁,第一個聽見。回頭催聲道:“珠兒。”
孟瑤菁原本隻是覺得身子軟,不過風寒而已,照理說退了熱,也便沒事了。如今行動稍多些,便頭暈不已。
“怎麼過了兩日,我的病還不見好?頭重腳輕的,到像重了似的。”俗話說,自己的身子,自己心裏有數。孟小姐的身子雖然柔弱,畢竟是深宅閨院裏精心調養長大的。這手軟腳軟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常理。
珠兒自幼伺候孟瑤菁,聽得這一句,撓頭道:“小姐身子雖弱,偶感風寒也都是有的,這一次,似乎是重了些。”
還是碧兒心細如發,聽出了孟瑤菁話裏的疑惑。
“小姐是說,這病,不適的有些不尋常?”
“我一時也說不清,隻是這兩日到覺得比發熱那日還難過許多。”
珠兒聽的雲裏霧裏,不甚明白。“可是咱們屋裏,並沒有別人,難道……?”
孟瑤菁與碧兒聽了珠兒的這麼一句,都撞過來來瞧她。
“不會的,不會的。”珠兒似乎自己想明白了什麼似得,擺了擺手,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你有什麼話到是說呀。”碧兒的火爆性子哪見得了珠兒這慢吞吞的樣子。
見兩人的眼神還是落在自己身上,珠兒隻得老實道:“給小姐瞧病的禦醫可是恒親王叫來的。恒親王自己可也沒露過麵呢。”
“別胡說八道,恒親王怎麼會來害小姐。”碧兒聞言微微慍怒,嘴上也不免辯駁幾句。
“哎?真是怪了,我說恒親王,你怎麼惱了。”
“你……!”
孟瑤菁半躺著,冷眼旁觀這二人一來一回,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輕聲道:“別吵了。”
二人這才住了口,齊齊的朝孟瑤菁看來。孟瑤菁這才道:“你們且留意著些。況且我身子也好了,也不需再每日用藥了,無事多出去走走反而好的快些。”
不過多說了幾句話,孟瑤菁便覺得有些氣短,眼皮沉了起來,她緩緩道:“你們去吧,我想睡一會兒。”
珠兒與碧兒相對一視,轉身悄悄的退了出去。不多時,屋裏便沒有了聲響,孟瑤菁附在軟枕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話說五皇子離宮,玄武國眼下是由恒親王輔國監政。所謂輔國監政,隻不過是淑貴妃一家之言而已。本朝君主已經駕崩,那接下來的依舊哪個皇子繼承皇位的事。
國本之事,乃一國之基。淑貴妃家族顯赫,自然朝中支持者眾多。然孔夫子有雲,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若是哪個皇親國戚都來個輔國監政,就順手兒把皇位一並收繳了,豈不是太侮辱國人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