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深秋,十月間的天氣,西風搖晃著,一夜間便吹得未央宮繁花落盡。枝葉蕭零之時,燦爛精致的錦菊勃然怒放,一時濃鬱的金黃,紫紅,素白,翠綠,熏染出後宮蓬放的片片彩色香霧,令這奇麗的秀妝醉倒了無數紅粉檀娃。
金菊吐喜。這一年的朝廷大選,忽然就誕得一名才貌俱佳的會考錦元。呂後聽得此狀元生得俊美風雅,滿腹才學,此前張敖好色之性又縷傳於耳,不禁暗生厭煩,徒生變婚之意。
便有心替魯元再擇良偶。
於是,這一日,和劉邦在朱雀殿上宣此狀元與張敖一起暨見。席間,且請了蕭何、張良、陳平等幾位得意的老臣一起參謀幫看。
設足了金杯禦酒,美肴佳宴,劉邦轉頭向下麵道:“啊,愛卿,聽說今年那新科狀元生得風流俊雅,且才華出眾。朕今日定要好好看上一看。今日請諸位愛卿前來,不僅是要考驗此子的風範,更要幫朕斟酌一件家事。
此事鬧騰得朕頭疼,心煩意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其實呢,依朕的眼光來看,張敖這小子聰明機靈,模樣齊整上還說得過去。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才學差了點。大字兒不識幾個,臭話挺多。當然了,我隻有這一個女兒,選駙馬自然是千挑萬揀。若有了合適的,當即立斷。
今兒讓各位國老前來,就是想讓幫著朕參謀參謀,看這兩位,哪一個更養眼。”
幾位國老一聽,這皇上,國事你要問,家事你還要讓管,這不明擺著得罪人的事兒嗎?得,喝杯酒樂嗬樂嗬,看個熱鬧算了,誰管那麼多呢。於是幾個人就一邊喝著酒,一邊說些個不痛不癢的話來應付。
張良忽然在席上說道:“陛下,你沒見過這新科狀元,老臣曾有一麵之緣。果然是生得一表人材,風流倜儻。且說話舉止,各種應酬真是滴水不漏。隻是從口音及眉宇間的風度,老臣觀他頗有些外族的風貌,不象是漢中人士。”
“哦。”劉邦聽了,眉頭一展,笑道:“那朕更要一見了。”話猶未了,隻聽外麵劉棠進來報道:“陛下,新科狀元宋稽周求見。”
“快傳。”
於是果然便從外麵走進一位氣宇不凡的年輕人來。
劉邦舉眼看,此人生得玉樹一般。麵如敷粉,一雙濃眉。丹鳳眼,唇紅齒白。穿著大紅繡金水雲滾浪狀元袍,頭插狀元翅,腰圍大紅一品狀元帶。走起路,不卑不亢,颯爽英姿,的確是威武英俊,風流亞似天人。
劉邦禁不住一拍桌子,讚了一聲好,暗自與呂雉挑翹拇指。呂後也是微微一笑,喜上心來。狀元屈身,在殿上跪下拜道:“微臣新科狀元宋稽周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罷了!”劉邦正要說在旁坐下,君臣同飲,旁邊張良笑道:“狀元公,老夫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宋稽周拜道:“丞相請問當麵。”
張良笑道:“我觀你有北族狠奴的相貌,不知狀元聽了,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