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稽周眉宇微微一動,仍然垂目安寧道:“丞相所說狼奴,是指北方匈奴……蠻族嗎?”
“正是。”
“丞相此言差矣。匈奴國乃大漠雄獅,地肥水美,人傑地靈。今東破東湖,南至樓煩,西至月氏西域各國,北至丁零堅昆一帶。如今大匈奴以蒙古高原為心,向西以阿爾泰山為界,深入黑海。北疆又辟有貝加爾湖,大壁廣闊,被世人讚譽為百蠻大國。但不知丞相卻如何賦之以狠奴之稱?”
“哈哈!”張良開心地大笑:“狀元,我來問你。匈奴國英雄乃天下盡知。大漠雄狼奔馳,弛騁縱橫,嬌姿厲影,老夫以狠為名,實非貶義。你的名字除去前麵那個宋字,就是當今匈奴國太子的名諱了。今匈奴太子以新科狀元的身份前來暨見陛下,可不是狼奴還是什麼!”
宋稽周見已挑破,不由心生仰慕,拜道:“丞相真神人也!”於是起身,近前幾步,再次向劉邦跪下拜了三拜,又垂起兩手放於胸前,施了匈奴一個甚為莊重的禮儀道:“匈奴國太子稽周,拜見陛下!願陛下福壽安康,萬歲,萬歲,萬萬歲!”
“哎呀!”劉邦大驚,從寶榻上竟站了起來,直從上麵走下,雙手攙起道:“愛卿請起,愛卿請起!怪不得文才相貌如此出眾得體。原來是匈奴國的當朝太子啊。朕是萬萬意想不到呀。兩年前在如意孩兒的生辰上與你父王一別,如今有多日不見。每每閑下常自思之,如今你父王怎樣了?”
這劉邦提起匈奴便膽戰心寒,當年以三十二萬大軍仍不能破敵,還差點全軍覆沒。若不是陳平跟著,早一命嗚呼了。因此劉邦一想起此事,就心有餘悸。現在見是冒頓的兒子前來會考狀元,真是大喜。
稽周道:“陛下,我家父王甚好。請不必掛念。父王近日雖然戰績赫赫,連番靠捷,但提起大漢國的文化,真讚不絕口。因此小輩攻讀中土春秋精華,也盡仰慕至極。誰想一念之起時,竟得中頭名狀元。萬望陛下,不要恥笑。”
“哎!”劉邦大聲道:“你以外士之才學,竟能力挫中土群雄,真乃神人也!朕怎麼能取笑你。來來來,我正好擺了禦宴會,咱們君臣入坐,好好地喝上幾杯吧。”說著喜愛不盡,又拉之入坐。不料稽周又拜道:“陛下,小輩雖然鬥膽冒闖中原,但此次卻實非為奪狀元之名份而來。”
“哦?那你是所為何事?”
“陛下,”稽周道:“小輩有一小妹,名喚珂月。兩年前因與父王一起來為陛下的隱王賀壽,因席間和隱王一場比武較量,誰想回去竟相思成疾。不怕陛下笑話,到現在,小妹臥病在床,已然十分嚴重了。”
“哦,哈哈哈!”劉邦聽了大笑道:“你那小妹我見過,和你長得十分相像。怪不得我初見你時倒覺得在哪裏見過呢。哈哈哈!哦?怎麼,想不到冒頓的小公主竟為我的如意孩兒害起相思病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