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身體一僵，“沒，我怎麼可能是他。”
“我知道啊。”蘇璃哈哈一笑：“你對我這麼好，跟那個恩將仇報的小家夥一點也不一樣。
“嗯。”她跨出門檻，徑直帶著走向已經快要將血流盡的朱雀身邊。
走到朱雀身邊的那一刻，她才忽然開口：“那你以後就不要再喜歡之前的那個白夜了。”
蘇璃好笑：“為什麼？”
“他對你不好。”
“......”
“你可以喜歡我。”她說：“我以後會對你很好很好。”
蘇璃聽她認認真真的口吻，差點笑出來，想對少女說聲她們之間是沒有未來的。
不過話到嘴邊，或許是想起了她的眼淚，她憋了回去，笑眯眯的說了一句：“那你以後一定要對我特別好才行呢。”
玩笑般的語氣，明明沒有幾許真心，但是背著她的少女卻在低眉的瞬間，嘴角渲染上了一層清然的微笑。
那笑容在走到已經奄奄一息的朱雀身邊的時候，消失殆盡。
朱雀像是死狗一般的躺在地上，渾身上下都在流血，身下的土地早就被鮮血染紅，白皙的胸膛上粘滿了泥土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一層層赤紅色的螞蟻，它們圍繞在朱雀身上，頭也不抬的汲取著朱雀的血液，密密麻麻的樣子看的蘇璃頭皮發麻。
“別怕。”白夜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你就在這裏等我。”
說罷，她站起身來走向朱雀，直到臨近了朱雀身邊，才聽見朱雀低的不能再低的沙啞生音。
“走開，走開，你們這些低賤的東西！”
“滾！滾遠點！”
他在四肢雙手已經被禁錮了，嗓子也破了，就連以前在他眼裏什麼都不算的螞蟻現在都能在他的頭上耀武揚威。
堂堂神獸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但是隻要一想到螞蟻在汲取他身上的力量，他就忍不住在腐爛的泥土裏打滾，企圖將這些打秋風的家夥搖晃下去。
但是這些螞蟻都是成精的東西了，又怎麼會輕易的讓他得逞，有人見他屋裏反抗，竟然紛紛將他的皮膚用鉗子咬爛，汲取更新鮮甜美的血液。
朱雀像是瘋子般的移動著，香柏擺脫，但是他什麼也擺脫不了。
隻能像是等死的鹹魚，屋裏翻身。
等到白夜走到他身邊，朱雀終於苟延殘喘的抬起了自己的眼睛，看向白夜的目光裏閃過諸多神色，有痛恨，有懼怕，有懇求，甚至有卑躬屈膝。
他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一想到自己更有可能會被低賤的螞蟻啃成一副骨架，他不得不像這個看起來比他小很多，甚至將他擊敗的弱小凡人求情。
“隻要你放過本座，本座可以將一切事情既往不咎。”
“你要朱雀翎我多的是，我全都給你。”
“隻要你放過我，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會報複你，甚至願意幫助你在末世中一統天下，你覺得怎麼樣？”
朱雀艱難的說出自己的每一個利誘的條件。
“或者你還可以契約我，讓我成為你的奴隸獸，我是不會有任何反抗的。”
“我還可以幫你做任何事，你已經將我打敗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
朱雀抬起眼睛，灼灼的看著白夜，“你難道不想要一個神獸當坐騎嗎？想去哪裏去哪裏，想如何驅使就如何使喚？”
“是嗎？”白夜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冷冷一笑，“不過我不需要。”
她一腳狠狠地踩在朱雀的胸口上：“之前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沒有第二次。”
她指的是一見麵就要問朱雀要朱雀翎的事，當時身邊有蘇璃她不想見血，但是朱雀顯然沒有意識到危險，油鹽不進，自我找死，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你想做什麼？”朱雀已經不敢直視白夜了，當他的力量脫離自己控製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必輸無疑，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不想做什麼。”白夜伸出手，手掌心裏湧現出無數的靈力，那些靈力像是一層薄紗覆蓋在了撕咬朱雀的那群紅蟻身上，刹那之間，原本行動緩慢的紅蟻如有神助，紛紛朝著朱雀身上最肥嫩的地方嗜咬而去，片刻朱雀就忍不住發出了嘶啞的慘叫。
嗜咬的痛苦讓他整個都猙獰起來，感受著紅蟻的撕咬，他終於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不可置信的看向白夜：“你想做什麼？你不能這個麼做？！”
“嗬！”白夜冷笑一聲，湊近他整個人就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方才她害怕的快哭出來的時候，為什麼你不舍得放過她？”
“......”
“你不止打了她，你還嚇她，你都說了什麼，你一定很清楚，那麼現在我們就來一一兌現你說過的東西。”
“不！”朱雀劇烈的掙紮起來，像是要燃燒盡自己剩餘的所有靈力，從地上一躍而起，對著白夜所在的位置狠狠的撞過來，“你這個低賤的凡人，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說罷他的身體，在撞上去的瞬間就被白夜絲毫不憐香惜玉的踢飛。
朱雀：“......”說好的回光返照致命一擊呢？
朱雀狠狠地落在了鳳凰木樹下，泥土崩裂間，鼻息間充斥著腐朽的味道。那是腐爛的人肉和內髒。
島上幾乎很少來人，這些鳳凰木，海水裏的怪物根本無法養活，他便讓島上所有的靈雀天亮之時就出發，無論飛多久去哪裏一定要給鳳凰木帶回來養料。
所以日暮時分，那些倦鳥就會相繼帶回新鮮的活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無一不是被剖開了身體，在他吃掉心髒之後把其他內髒和血肉給鳳凰木做了養分。
以前肉體腐爛的氣味他從來不會覺得難聞，合著鳳凰花的香氣，空氣裏隻會有糜爛的頹廢，讓他著迷，直到現在，那些紅蟻在他身上一口一口將他的皮肉咬下來的時候，他才暗暗察覺到，親眼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被殺死究竟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以前的快感現在隻剩下驚恐和劇痛。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個凡人，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殺死他。
他已經逃不掉了。
雀靈全部都已經出去找活人了，沒人能救他，就算是有，在這個凡人麵前也不過自不量力，不堪一擊。
朱雀痛苦的大笑起來，瘋狂的聲音充滿瘋癲，不多時他的身上全然血肉模糊。，
蜂擁般的螞蟻覆蓋了他整個身體，蘇璃已經看不清楚他的原貌了。
想去之前那個一身白袍，赤粿上身，顛倒眾生的男子，實在沒辦法將他現在的樣子和之前聯係起來。
他已經無法化為原型了，白夜的靈力牢牢地鎖住了他的經脈四肢，最重要的是鎖住了他的頸上命門，他若化形無異於自殺，他隻能維持人性遭受曾經那些活人遭遇的痛苦。
蘇璃捂住眼睛，沒再多看，等到再睜開，白夜的手裏已經拿了一張完整的人皮。
人皮上已經沒了鮮血，但是白花花帶著筋肉的感覺讓蘇璃毛骨悚然。
那是朱雀的皮。
是那些紅蟻從朱雀的身上活生生的咬下來的，它們吸幹了皮上的鮮血，將皮獻寶似地給了白夜。
蘇璃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夜沒想到，吸引紅蟻來的目的竟然是為了這個。
白夜見她注視，淡淡一笑：“你不是想要朱雀翎嗎？這個就是。，”
他把玩著手上的人皮，笑的雲淡風輕，“你要不要過來看一看。”
蘇璃嚇得趕緊後退一步：“不，不用了。”
白夜勾唇一笑，盯著她慘敗的麵容：“覺得我殘忍？”
蘇璃搖搖頭，“大概是接受不了不是羽毛。”
“也可以是羽毛。”
白夜揮揮手，眨眼之間，那活生生的人皮赫然件就成了一張連接著無數朱雀翎的朱雀皮，那些翎羽在白夜的手裏熱烈奪目，放佛一團燃燒的火焰，看得人眼睛疼。
蘇璃一想起是扒下來的，整個人非常不好。
她甚至不敢伸手去拿，隻能支支吾吾的說：“先放在你那裏。、”
“嗯。”白夜幫她收起來。
蘇璃轉眼就看到已經要把朱雀啃成骨架子的螞蟻，身體抖得跟篩糠似地。
“能不能停下來。”她抖著嘴角，終於有些看不過去了，“他已經不行了。”
“是麼？”白夜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朱雀，揚眉一笑：“他可不是一般的鳥類，他是神獸，不會就這樣不行的。”
蘇璃抖抖手：“可他遇見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