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他倒黴。”
白夜麵不改色：“他之前對你報的那些惡毒心思你都忘了？”
蘇璃想想都覺得怕：“沒。”
“沒忘就好。”白夜涼涼一笑：“我要給你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蘇璃捂眼：“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問他嗎？”
“什麼事？”
“你不複活你喜歡的人了？”
突兀的一句話讓一直樂在其中的白夜頓住了。
他看向蘇璃，頓了好一會兒才說：“已經不需要了。”
蘇璃大驚：“你要放棄了？”
“沒。”白夜勾起好看的嘴角，得意一笑：“我已經找到了。”
蘇璃瞪大眼睛，一路上她都是和這家夥在一起的，這家夥什麼時候找到了她怎麼不知道？
不過看那信誓旦旦的樣子，估計是真的找到了。
不過......
“既然拿到了朱雀翎，我們現在就離開吧。”
血腥的東西看多了晚上回睡不著覺，今天蘇璃覺得自己受到的刺激大了去了。
“不急。”白夜拉著她在灌木叢裏坐下來，淡淡的開口：“他是死不了的。”
“啊？”
“他和鳳凰一樣，是傳聞中的不死鳥，生生世世擁有不滅的身體，又怎麼可能會死亡。”
白夜譏諷一笑：“他現在不過是在裝。”
蘇璃看她說的津津有道，整個人都崩潰了：“你說他現在這麼淒慘的樣子根本就是在降低我們的警惕，然後卷土重來？”
“嗯。”
“那這也太可怕了吧。”
蘇璃縮了一下身體：“明明看起來就快死了。”
“他不會死。”白夜好笑的捏了一下學渣的耳朵，輕聲解釋：“他在瀕臨死亡的絕境隻會涅盤重生，哪裏會有真正的死亡。”
所以說，朱雀是永生的。
他們隻會在灰燼中重生，哪裏會真正的死去。除非被吞噬了個幹淨，連神識都不存在了，否則假以時日，他必然還是會卷土重來。
“那他現在已經快死了？”
“等那些螞蟻咬上他的心髒。”
“那時候會怎樣？”
“他會發瘋，渾身燃起火焰，將自己焚燒幹淨，在烈焰中成為朱雀蛋，等待新生。”
蘇璃頓時對朱雀驚為天人，“那他重生之後會不會還記得我們，然後找我們複仇？”
如果真的有那個時候，蘇璃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不會的。”白夜伸手擦了一下她的臉，笑道:“方才我在那些螞蟻的身上加了一道能讓朱雀失憶的符咒，有朝一日他破殼而出的時候，不會再記得此間種種，失去了身體裏的血液，他一時半會根本坐不穩神獸的寶座，又怎麼會有時間來找我們報仇？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我在他的腦海裏下了禁止，隻要他甘做惡，就一定會受到禁止的懲罰。
蘇璃想到鳳凰花下的腐爛味道，對白夜佩服不已，“還是你想得周到。”
白夜看她一眼，但笑不語，就在蘇璃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她輕聲開口：“我從前可從來不想這些。”
蘇璃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白夜伸手摘下她耳朵邊上已經焉了的藍色花朵，淡淡微笑：“我說，我知道這些都是你希望的。”
蘇璃目瞪口呆：“謝謝你。”
“應該的。”白夜將不知從哪裏翻出一支非常漂亮的鳳尾花插在她的頭發上。
蘇璃一看到鳳尾花都驚慌，那可是用死人肉養出來的啊，她趕緊伸手扒拉：“我不要，我不要！”
“別動。”白夜按住了她的手，“這不是這裏的花。”
蘇璃瞪她：“這分明就是你參加鮫族比賽時候得到的花。”
白夜搖頭：“那些花上有血腥味，我知道你不喜歡都丟了。”
“那，這是哪裏來的？”
白夜偏過頭不看她，耳尖有些紅，“不告訴你。”
蘇璃把那支花從頭上取下來，看了一眼，就知道白夜沒有說謊。
這花跟這裏的花不一樣，紅的很幹淨，而且花瓣修長優雅，不帶一絲蜷縮，花萼顏色純淨，宛如雪上盛開蔡出來的，還帶著一股說不清楚的冰涼幽香。
蘇璃看向鳳凰花的目光十分複雜。
這樣的花，她在之前就已經見過了。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鳳凰花，摘到了鳳凰花樹上最美的一朵。
當時為了方便她沒有帶在身上，給了雲襲放在了空間裏，但是現在白夜拿出來的這一朵，如果她的記憶沒有紊亂，這支鳳凰花，和之前雲襲給她摘得那支是，一模一樣的！
一模一樣......
蘇璃握住花瓣的手禁不住纏鬥起來。
世界上怎麼會有臉紋路都如此相似的一朵花。
她不相信這是偶然，但是這是一個女孩子給她的。
這個女孩字年輕，貌美，會靈力，有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笑起來眼角彎彎，跟盛滿了星光。
所有一切都那麼熟悉。
為什麼？
“怎麼了？”她沉思的樣子引起了白夜的擔心：“被嚇壞了嗎？”
蘇璃抬起眼睛，看著她，想要把她整個人看清楚。
白夜嚇了一跳，伸手就要過來撫摸她的額角，她飛速的躲開，伸手將白夜的雙手都拖到了自己的身邊，果真在白夜左手的無名指上看到了一枚鉑金指環。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在白夜略帶差異的目光裏，將白夜無名指上的指環重重的拔了下來，意料中的幽藍色藤蔓並沒有如期的出現在她的視角裏。
那隻被鉑金指環覆蓋的無名指上幹幹淨淨，指背白皙嬌嫩，分明就是一個女孩子的手！
蘇璃頹然一小，心裏又是失落又是鬆了口氣，轉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到底怎麼了？”她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白夜十分不安，“說話！”
蘇璃搖搖頭，將指環還給她：“抱歉，我剛才魔怔了。”
白夜看她麵色有些蒼白，抿起了唇角：“不要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心軟。”
蘇璃沒說話，隻是把指環塞進她手裏，坐在一旁發呆。
剛才，她究竟在期待什麼？
她幾乎病態的以為，陪在她身邊的白夜會是雲襲。
明明白夜身上沒有哪裏能跟雲襲重疊，她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
難道是真的太過思念了嗎？
嗬！真是諷刺啊。
她思緒未落，白夜轉而抓住了她的手，將指環塞回她手裏，“既然是你取下來的，你就必須把它給我戴回去。”
蘇璃不答應：“戴戒指這種事，我不幹。”
白夜氣急：“那我也不戴回去了。”
蘇璃別別嘴：“明明有手。”
“可我就是要你負責。”
蘇璃頓時無語，沒想到扭掰轟轟的白夜竟然還有這樣一麵。
不止酷炫還會撒嬌，人格分裂的真是沒誰了。
“戴不戴？”白夜看她不情願的樣子，威脅道：“你要是不願意，我現在就把它丟了。”
說著順勢就從蘇璃手裏取過戒指要扔掉。
蘇璃簡直佩服她的演技，趕緊搶回來，迅速的給她戴回了原位，“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服了你了還不行嗎？”
白夜似乎聽不出她畫外音的諷刺，笑眯眯的伸手撫摸手指上的戒指，一向冰冷深沉的眼睛裏，罕見的有了些許笑意。
就算沒能交換戒指。
可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仿佛也算一生一世。
世間，沒有比他更滿足的暗戀者了。
溫馨的氣氛不過幾秒，還在地上打滾的朱雀忽然不動彈了。
白夜大夢初醒似地拉住蘇璃的手：“躲遠點，他要開始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血肉模糊的一團，忽然之間就燃燒起了一陣劇烈的大火，伴隨著鳥類的嘶鳴，那熊熊烈火仿佛三昧真火一般燃燒的十分濃烈，很快那一團血肉模糊就被焚燒了個幹淨，隨之燒成灰燼的還有已經吃飽喝足隱隱有成大妖之態的紅蟻。
白夜早就算準了一切。
朱雀涅槃，那些螞蟻也不能幸免。
一隻金黃色渾身泛著金光的鳥類自烈火中展翅，像是一道流光，朝著蘇璃和白夜所在的位置放肆而來，雞首，蛇頸，魚尾，五彩紋路，像是九天之上逆襲而來王者。
當然，現在已經是菜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