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之後,她淡淡的看向跟鵪鶉似地蘇璃,眸子裏劃過笑意,“之前的事,你不想知道嗎?”
“什麼?”蘇璃反射性的抬起了腦袋。
“之前掉進池水的事。”
蘇璃:“......”這家夥還有臉說出來。
怕是知道她在水裏做那些齷齪事情時她是昏迷不醒的,所以才想用話茬子來試探。
嗬,心機啊。
再忍:“之前我掉進去之後就窒息的昏迷了,連你來了都不知道,醒過來就在這裏了,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麼?”
比演技她也是會的。
白夜看她眼神閃爍,傻兮兮的樣子,笑容慢慢加深,“是麼?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了?”
靠!還有臉問?
繼續忍:“真的不記得了。”
話音未落,白夜暗暗的歎氣:“不記得也好。”
蘇璃眨眨眼睛:“難道發生了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白夜麵色微變,似乎真發生了什麼事一般,白皙如玉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蘇璃看的火冒三丈。
正要開口詢問,看她能說出個什麼來,白夜開口了:“之前你被潭裏的東西拖了下去,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了,但是纏繞在你身上的東西,並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纏鬥在一起的時候,我竟是從那東西的斷枝上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
“那東西仿若變異的植物,但是斷枝上的血腥味卻證明不是,想來應該是什麼沒見過的怪物,那怪物的斷枝上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腐香之氣,這種氣體就像是龍族的蜃氣一般會讓不能給人產生一些不同的幻覺。”
蘇璃即刻瞪大眼睛:“你說幻覺?”
“是啊。”白夜走到蘇璃身邊,將蘇璃的手指拉起來,這一次,蘇璃沒有躲開,聽她說:“這種味道會呈現出一些格外奇妙的幻境,跟蜃氣有異曲同工之妙,中者,在幻境中會看到一些自己心裏想做的事情,所以,你在幻象裏看到了什麼?”
白夜笑意然然的問著。
蘇璃那種嘩了狗的心情又出現了。
尼瑪,原來是自己搞錯了,根本就不是白夜在水裏對她欲行不軌了,而是她中了幻象,靠!這一切都是她誤會了?
可總感覺哪裏不對?
在幻象裏她怎麼會看到自己和白夜的那檔子事兒?
就算是春夢,對象也要是個男的才對啊?
“那個......”她搔搔自己的腦袋,簡直不敢直視白夜:“沒什麼,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
“是麼?”白夜那雙漂亮的眼睛靜靜的停留在她臉上,薄唇輕啟:“雖然你說無事,可我看你的樣子,幻象應是跟我有些關係的。”
這一次換到白夜來質問她了。
“你究竟看到了我和你之間的什麼事?”
蘇璃:事情簡直辣眼睛。
不止難以啟齒,更是丟人至極啊。
“沒,沒什麼。”蘇璃罷手,佯裝正經:“我就看到了我們之間的友情簡直越來越好了這些。”
“是嗎?”白夜笑出了聲,眼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劃過絲絲狡黠。
“是啊是啊。”蘇璃隻差舉三個手指頭發誓了,“你要相信我。”
白夜低低的看著她帶著紅暈的麵容,眼角的流光裏多少的絢爛芳華。
她順著她的意思,點點頭:“我相信你。”
蘇璃登時鬆了口氣,“你這人就是想的太多了。”
她走到桌子邊坐下,心裏還有股怪怪的感覺,不過一看到白夜雲淡風輕,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又壓下了疑惑。
自己應該是真的誤會了......吧......
“吃飯吧。”白夜伸手取出碗筷給她舀了一碗湯,和她坐在桌子前吃了飯之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拉著蘇璃在下暴雨的雨夜裏躺在床上靜靜的聽雨。
蘇璃僵硬著身體在白夜身邊許久,聽到綿長的呼吸聲之後,蘇璃確定白夜睡著了。
她偷偷的從被褥裏探出腦袋,取出手電筒,翻到了床的另一頭,掀開被褥,看到了白夜的腳。
是那隻右腳。
她輕輕的握住了白夜的右腳,將白夜的腳上的襪子一點一點的脫下來,冰涼的腳掌在她的手心裏冒著駭然的涼氣。
手電所到之處,在腳掌心竟然有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果然!
蘇璃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說今天白夜的話怎麼這麼多,鞋子上還有血,那些血之前她還以為全都是那隻鴆鳥的,但是白夜的麵色很蒼白,她不得不小心一些。
果不其然,白夜真的受傷了。
傷口漆黑一片,像是三個個黑洞,雖然已經止血,但是邊緣的血肉沒有一塊是完好的,腳已經腫了,從腳掌到小腿,都是漆黑一片。
顯然毒素之前已經擴散了,白夜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隻讓毒素擴散到了小腿。
但隻是小腿也是致命的。
鴆鳥之毒,世間至毒。
既然一隻鴆鳥就可以殺死華夏所有的喪屍,那麼一點點的鴆毒就可以殺人於無形。
白夜中的毒絕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蘇璃低下頭隔著光亮湊在了白夜的腳上,看著黑黢黢的傷口,深呼吸一口氣,一鼓作氣的將嘴湊到了傷口處,猛然一吸,將黑色的血水一點一點的從白夜的腿裏麵吸出來。
鴆鳥之毒,隻要不吞入肺腑,不進入經脈就不會有事。
白夜熬不了多久的。
蘇璃一想到一路上白夜對自己所做的一切,狠下心來,鼓足了力氣,將那些黑血不要命的洗出來,直到黑色的血水一點一點的變少,知道整個小腿,不是漆黑而漸漸的恢複了一點點紅色,她才暗暗的鬆口氣,用盡吃奶的力氣,將黑血洗幹淨,直到流出來的都是鮮紅色的液體,她才吐掉最後一口,血水,跳下床,找水漱口,漱了無數遍,嘴裏沒有什麼味道後,她才從敖烈給的戒指裏取出之前敖烈在鮫族給她準備的傷藥塗在了白夜的腳底,用白布輕輕的纏了幾圈,裹得像個粽子她才暗暗地鬆了口氣。
給自己找了一點解毒的膠囊吃了,她關掉手電,靜靜的躺回了白夜身邊。
或許是白日裏睡久了,她心裏一點睡意也沒,聽著白夜沉沉的呼吸聲,她輕輕的笑了一聲,抱著被子,在心裏禱告第二天一早,絕對要醒過來。
才不要死在一隻破鳥的手裏。
不知過了多久,蘇璃恍惚間終於睡著了。
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身邊人的呼吸聲驀然變了,黑暗裏,暴雨的掩蓋下,少女睜開了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她偏過頭,靜靜的注視著抱著被褥睡的像隻豬的女孩,眼睛一動不動,神色在靜謐裏,凝固成了一幅深邃的畫。
良久,少女發出了一聲溫柔的喟歎,手指劃過女孩的唇角,那裏,因為方才的吸食,呈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緋色。
少女眼神一暗,伸手抱住了身邊的女子,努力讓眼睛緩緩閉上。
第二天一大早,外麵晴了。
蘇璃跳起來,發現自己相安無事那一刻簡直不能更棒了。
她反射性看向白夜,白夜含笑的躺在床上,注視著她,眼神平靜安然。
蘇璃伸手談了一下她的額頭,在發現沒什麼大毛病之後,差點沒激動的跳起來。
“怎麼?”
白夜抓住她的手。
蘇璃搖搖頭,眼睛像是蝴蝶的翅膀,翩躚劃過美麗的弧度,“我們都活下來了。”
白夜怔了一下,坐起來,伸手抱住她,“我的阿璃真厲害。”
蘇璃心中得意,麵上不顯,揚揚手:“小事一樁。”
白夜看她顧盼神飛,神采飛揚的樣子,隻是笑,笑容裏滿滿的都是沉澱下來的感情。
蘇璃低著頭,半點沒有發現。
吃過飯,兩人不再猶豫,收拾好就沿路返回。
回去之前,白夜把空間裏那隻已經半死不活的小幼鳥拖出來扔在了地上。
是那隻鴆鳥的孩子。
“小鴆鳥。”
蘇璃呆了一下:“竟然真的有。”
“嗯。”白夜揉了一下她的腦袋,把小鴆鳥一腳踢到了昨天拉了的床上,靜靜的解釋:“這隻是那隻的後代,本不想留著的,為了以防海中大亂,我便留著它。”
蘇璃看著那小鴆鳥可憐巴巴,啾啾啾叫個不停的樣子有點心虛,話說要不是他們估計這鳥還是有媽媽的,現在他們造孽了,這小鳥若是活不下來那才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