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自古三華一條道(1 / 2)

第一二四章自古三華一條道

農曆三月初五,清明。

宜踏青、蹴鞠、植樹、蕩秋千、放風箏。

三華山腳下,有兩個人正在上墳、祭祀。一個是殺氣騰騰、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漢子,背著一把殘缺不全、標誌性的刀――赫然是青龍鎮的三當家殘刀。

他怎麼會在這裏?

另一人卻是青龍鎮的死對頭,錢莊莊主鄒夕鋒!

最怪的是,他們祭祀的是兩座還未完工的新墳――挖好了坑,隻等下葬。墓碑卻已經準備好了,一塊墓碑上寫著:“小秋之墓”,另一塊墓碑上寫的是:“五口會會長瀚先生之墓”。

冥錢焚燒、煙霧繚繞。兩個屬於不同陣營的人,祭祀兩個還沒有死的人,這是不是一件實在很有趣、很滑稽的事?可是,如果你知道這背後透露出的可怕信息,還能笑得出來嗎?

幾個麵無表情、負責安全的遠遠的人站立在他的四周,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鄒夕鋒是一幅躊躇滿誌、胸有成竹、不可一世的樣子――這種表情在鷹塔之上,小秋麵前曾經展示過。

難道時光的車輪又轉了回來?

清明是傷感而氣清景明的季節,一到清明,總會讓人不自覺的想起一些詩詞:“問西樓禁煙何處好?綠野晴天道。馬穿楊柳嘶,人倚秋千笑,探鶯花總教春醉倒”、“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禦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春事到清明,十分花柳。喚得笙歌勸君酒。酒如春好,春色年年如舊。”

一到清明,總有一種感動在心中靜靜流淌。

鄒夕鋒卻不是一個容易被感動的人,在他的字典裏隻有權術、陰謀、血腥、仇殺、不擇手段、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絕不會有“感動”這個詞。

――從他當上錢莊莊主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一個鐵石心腸、冷酷無情,一切以權力傾軋為終極目標的人。

權力是個很誘人很甜蜜的東西。

追逐權力和性――是幾千年來男人集體無意識的追求,是一種雄性的本能。因為男人們都知道,隻有獲得某種哪怕是象征性的權力,就有了一張最好的通行證。權力讓男人雄起,於是有人說,權力是最好的春藥,是孔雀的彩屏。

在你沒有權力的時候,會咒罵它、鄙視它、羨慕它、嫉妒它,可是,當你一朝轉大運,也變成有權力之人時,以前因為自己吃不起鮑魚而罵人,現在非要把鮑魚吃到絕種才甘心;以前因為自己寒酸而罵別人奢侈的,必然一定要在奢侈行為上不斷創造“曆史新高”,這樣才能“龍心大悅”;以前痛恨別人特權的,現在總是覺得自己“隻不過是有樣學樣”,根本不覺得自己是特權。

而為了不讓別人得到權力,很多人會做出一切肮髒無恥、卑鄙齷齪、寡廉鮮恥的事情來保住獲得的特權。

――在權力麵前,任何道德底線都顯得蒼白無力。

――權力讓人腐化,更扭曲人性。

自古三華一條道。

一個時辰之前,他們聽到有兩個人發出的嘯聲一路從山上傳下來,嘯音飄逸如遊雲、慷慨而磊落、佛鬱而多氣,隨後半山又響起一人如虎鷹般、桀似野馬的引吭長嘯相應,嘯聲彙合後彼此激蕩、氣勢磅礴、穿越山穀、聲振林木、響遏行雲,宛如鬆風海濤。

聽得鄒夕鋒和殘刀大驚。

信息很快傳來:“有一僧一道相偕從半山下來,長嘯而去。”

殘刀說:“莊主,我們要不要派人截住一僧一道?”

“不。”鄒夕鋒搖搖頭:“不要打草驚蛇、節外生枝,讓他們走吧,我們要對付的是瀚先生。”

“明白了。”

“小秋一行上去多久了?”鄒夕鋒視線離開眼前的空墳,望著雲霧中的遠山,若有所思。

殘刀說:“以時辰推斷,目前應在上山途中,所以,半山長嘯者十有八九就是小秋。”

“嗯,我也這麼想。”鄒夕鋒點頭說:“長嘯當歌,人生幾何?從嘯聲看,小秋的內力和誌向不在小啊。”

“我和他交過手。”

“哦,你覺得小秋武功如何?”

“在小秋麵前,我根本無法用刀。”殘刀說:“小秋還未出刀就打敗了我。”